被迫嫁给一个枭雄 6 见到(1/2)

“他一个都没看上?”

九华宫中,向来雍容华贵的赵贵妃头一次失态得打翻了妆台前的漆钿妆盒。

她猛地回过身,一双美目愤怒地盯着前来传信的人,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女使不敢反驳,跪在地上,双手匍匐以额贴地,小心翼翼地把刚才的话复述:“那漠北王说‘二女非吾所求善妻也,闻有五公主,何未见’。”

赵贵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挥手臂,将妆台上的钗钿铜镜全都扫落在地,美丽的侧脸在烛火的映衬下露出几分狰狞。

“那厮竟嚣张至此!”

她原以为和亲之事应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他不仅没选那两个丫头,反而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万一、万一真被他看上……

赵贵妃闭上眼,她绝不允许!必须要想办法,想办法!

她不知道,拓跋骁之所以问五公主,正是因为她刻意避而不见,再联系那天那个谁喊的阿姐,他便猜测他要找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五公主,所以想亲自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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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人选一直没定下,拓跋骁近日便一直待在京城,他不耐烦窝在屋子里,梁帝不放心他到处走,便安排鸿胪少卿朱成为他导览,实则是监视。

朱成软弱圆滑,偏偏接了这样一份差事,心里苦不堪言,行动上还得把这漠北王伺候好了,不得不绞尽脑汁思索京中好吃好玩的。

这一日下了小雨,他便引拓跋骁来到金市最著名的一家酒坊。

拓跋骁登上二楼,凭窗而坐。

他还跟之前在太极殿里一样箕坐,双腿伸了出去。朱成只当没看见。那日太极殿里发生的事传遍朝廷了,他可不嫌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

仆人端酒上来,莫多娄便迫不及待拍开封泥,连酒杯都不需要,举起坛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梁人打仗不怎么行,酿的酒滋味可真不错,要是我们草原上也有这么会酿酒的人就好了。”或者直接把长安打下来。

他心里这么想,撇到一旁的梁国官员,终究还是收敛了两分。

拓跋骁随意尝了几口,却没什么兴趣。

他目光凝在掌中的瓷瓶上,这是那个汉女给自己的谢礼,药粉让属下用完了,效果确实出奇,瓶子却一直被他留着。

白瓷瓶还没他掌心大,曲线流畅,通体洁白细腻,似玉又似雪,需要极好的烧制工艺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品相。

她的模样,应该也跟这白瓷瓶差不多吧。

那是她离自己最近的时候,不过一臂的距离。

他当时就该直接掀开那碍事的白纱!

肯定会吓得她闭上眼!哈哈!不,或许也会像鹿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也有可能一脸不满,觉得自己无礼。

无论哪种情况,他都觉得很有趣。

五指收紧,拓跋骁用大拇指不断摩挲光洁的瓶腹。

他朝窗外一瞥,动作忽的顿住,鹰隼般的眸子陡然眯起,射出一道犀利的精光。

他好像看到她了!

隔着遥远的三层街道,他看到桥上一个执伞女郎。

细雨蒙蒙模糊了视线,距离如此之远以拓跋骁的目力也无法辨清,他只能看到纸伞下一个纤细的淡蓝色轮廓,然而他就是有种直觉,她,就是她!

他眼神如网般牢牢锁定着她的身影,然而几息之后,执伞女郎却消失在了拱桥尽头。

拓跋骁“腾”地起身,膝盖甚至掀翻了案几,他仿若未觉,不发一语,大步流星地下楼而去,一把从侍者手中夺过缰绳翻身上马。

众人来不及诧异,只得连忙追去。

拓跋骁纵马赶到石桥处,来回将每一处扫视,却始终不见那女郎出现。

周边屋宇众多,行人繁密,实是难寻女郎踪迹,

朱成和莫多娄骑马急追而来,见拓跋骁站在桥上。

“王,怎么了?”

拓跋骁不答,反而抬起头环视眼前的长安城。

迎着密密麻麻的细雨,拓跋骁握着掌心里的白瓷瓶,隼目射出一道骇人的气势:“只要你在长安,无论在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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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从珚今日出门,是来谈“合作”的,人她已经选好了,桓家七郎,桓钧。

桓钧,字衡之,河东人,祖父少府卿桓余。年二十,还没成婚。

少府卿主管官家手工业和皇帝产业,是皇帝心腹,而且桓家无人从军,她若嫁给他,梁帝多半不会生疑。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姜从珚选他是因为,桓钧有心爱的姑娘,而两人不能在一起。

桓钧少时定过亲,未婚妻是卢家三娘,原本等二人长大便成婚,卢家却在四年前因卢逡平叛不利而被治罪。卢逡战亡,梁帝便酌情定罪,只贬了卢逡这一支为庶族,男丁流放千里,女眷充入教坊为婢。

士庶之别,有如天堑,婚姻不通,更不要说沦落教坊的女郎。

桓家再不许桓均履婚,打算给他另择好女,桓钧却心悦卢三娘,不肯他娶,他找人偷偷把卢三娘的贱藉划去,又将人接出来安置在一处小院中,时常去看望,只可惜两人相爱不能相守,卢三娘屡次劝他远离自己,他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