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驱逐衙差,夜里贼寇就犯案,大伙儿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身边有人一唱一和道:“不就是没有了差役巡夜,贼寇才无所顾忌,在城中猖獗犯案。”
先前那人道:“这话不错。侯典史在的时候,衙差每日都巡夜,城中可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现在倒好,这位县太爷刚一上任,为了立威,立马就将一大帮衙差驱逐出衙门,这可就害苦了咱们老百姓。”
“谁说不是。”配合的人长叹一声,“我听说这位新任县太爷年纪轻轻,是个半大的小伙子。年轻人好高骛远,只求自己威风,却不顾百姓死活。我只担心没有了衙差,那些贼寇还不会收手,这之后恐怕要犯下更大的案子。”
“贼寇还能怎样?他们烧了几条街,强辱妇人,还杀了人,难道还不罢手?”
之前那老者道:“刚才瞧见衙门张贴了告示,县太爷要招募衙差,有了差役,那帮贼寇就不敢作恶了。”
那两人立时都发出怪笑,却不说话。
“咦,你们瞧,蒋主簿出来了。”有人叫道。
只见主簿蒋韫从衙门内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小吏,到了那群受害的百姓面前,说了几句,随即便将一群人带进了衙门之内。
“你们都瞧见了,县太爷可是连面都不敢露。”人群中立刻有人起哄道:“蒋主簿可不管刑名,他却跑出来处理此案,看来这山阴县衙也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以前都好好的,这新县令一来,山阴便一片混乱。”有人愤声道:“咱们山阴百姓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忽见到从衙门里又出来一群人,搬了桌椅,就摆放在衙门前,有人迅速搭建帐篷,有人则是抱着笔墨文书摆放在桌子上。
只听“呛呛呛”的敲锣声响起,一名小吏高声道:“大伙都听着,县老爷有令,自今日起在山阴招募差役。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青壮都可以过来报名。一旦录用,即可编入县衙公职。”
四周众人都是低声议论。
山阴地处边陲之地,找个铁饭碗并不容易,而县衙差役那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好差事。
侯通和一大群差役昨日被驱逐出县衙,此事已经传遍山阴城。
现下衙门招人,大家都知道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大家心中也知道,侯通那干人只是被驱逐出去,却没有死,如果此时上前报名,搞不好便会得罪侯通那干人,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侯通一伙在山阴城根基深厚,即使没了差事,那也是不好招惹。
那小吏喊了数遍,虽然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却无一人敢率先上前。
“入公门当差,不但有饭吃,而且惠及子孙。”小吏大声道:“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可有人想要报名?”
一阵沉寂后,人群中忽地走出一名三十出头的壮汉,问道:“要成为衙差,可有什么要求?”
“年纪适宜,身强力壮,若是会些功夫更好。”小吏回道:“堂尊说了,不论出身。”
壮汉喜道:“草民打过猎,会射箭,不知可否?”
“那还不赶紧过来报名?”小吏也是喜道:“快过来。”
壮汉正要上前,却从人群中冲出一道人影,一个箭步窜到了壮汉身后,那壮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觉得屁股上一阵刺疼,却是那人影手中拿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直接刺入了壮汉的臀部。
壮汉惨叫一声,那人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匕首,又往壮汉身上连刺两刀,扯着嗓子喊道:“谁敢报名,这就是下场。”
无论是衙门里的人,还是在场百姓,一时间都是呆住。
那人影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棉帽,面上竟然裹着灰布,根本看不清楚面孔。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这人调头便冲向人群,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声中纷纷闪躲,那人影却是飞一般跑开,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几名办差的小吏这才回过神,有人叫道:“追,快追!”
三班衙差,快板和皂班的人都逐出,如今衙门里能做杂事的也就少量临时壮班的人,此刻衙门前也就三四名壮班的差役,不曾有过办案逮捕的经历,都是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有人已经跑上前,检查倒在地上的那名被刺壮汉,见得壮汉腰部一片血渍,立刻叫道:“快将他抬去医馆,不要耽搁。”又喊道:“赶紧禀报堂尊。”
围观的人们都是惊魂未定。
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县衙门前行刺,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但由此可见,在那些贼人心中,这山阴县衙狗屁不是,他们对这些官差没有任何畏惧。
那壮汉被迅速抬去医馆,更多的围观者则是纷纷散去。
那壮汉刚才第一个要去报名,已经让在场许多人心中振奋,大家都已经做好跟随上前报名的准备。
毕竟这样的机会确实千载难逢,实在不能错过。
虽然内心对侯通那伙人存有忌惮,但既然有人站出来,忌惮之心大大减弱。
可壮汉被这一刺,所有人都绝了成为衙差之心。
大家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明白,这出手刺伤壮汉之人,十有**与侯通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那壮汉被刺数刀,是死是活还无法确定,这当然是侯通那股势力对山阴百姓的一种警告。
这壮汉只是有报名的意向,便在青天白日之下被当众行刺。
如果真的有人入编,进了衙门当差,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大家都是不寒而栗。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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