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铨的胡子气得抖了两抖。
他一个老头不好意思跟小姑娘家掰扯,直接瞪向了郑记的老东家郑明才。
“既然郑记能找到这么好的药工,又找我来做什么?!哼!”
王铨打从郑记请他来之时,就一直拿捏着姿态,此刻更是话说间就要拂袖而去。
郑明才本就知道那份“制威灵仙”优质,他自己昨晚就喝了一副下去,老腰舒服了不少呢!
现在又乍听到制这药材的祖孙二人如此优秀,他便起了爱才之心、揽才之心。
他开药铺、参加交流会,自然是谁制的药好就供着谁。
可谁料到王铨手艺不错,心眼却这么小?
郑明才白白被王铨挤兑了这么一句,当下也有些不悦。
不过,他到底是个老江湖,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哄好王铨,私下里再把小姑娘他们祖孙二人招揽过来为好。
嘿嘿,双保险!
大发啦。
“诶——王老兄,咱别和一个夸海口的小姑娘一般见识,走、走,咱们哥俩继续喝茶去。”郑明才哄道。
王铨见郑明才说软话,心下也明白自己刚才过于急躁了些。
说的就是,他和一个夸海口的小姑娘计较什么,虽然那份制威灵仙……其实是真的不错。
郑明才肯给他台阶下,他自也要赶紧下。
别真闹得难堪了。
毕竟郑明才虽然尊着他敬着他,可说白了,人家才是掏钱的主儿。
没人掏钱请他,他一身手艺只能白白浪费。
他上年纪后在家赋闲了几年,如今有机会重出江湖,可不想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如果在“交流会”上博得一个“药界老匠师”的名号,那他今后的身价,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届时再有人来请他制药,可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价儿了!
一念至此,王铨顿时心宽了些。
他睨了宜从心一眼,端出了一副长者范儿,仍是批评教育的语气,也极为轻薄不屑:
“我的话就算不妥当,你个小姑娘说话也未免太夸张,制药一事学无止境,谁敢说自己就是第一了?改天叫你阿公过来,王某倒要亲自讨教一番。”
完全高高在上的气焰。
他原以为留下一番震慑的话,宜从心一个小姑娘就会知难而退,灰溜溜地走开。
可谁知宜从心非但没退后,反而向前迈了一大步,脸上只余“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叫我阿公过来?”的表情。
只是,宜从心尚未张嘴,她身后的辛遇已经忍不住开口。
辛遇一脸不爽,“想让我阿公来,你还不够资格!光她一个人,就能把你比下去!”
她?
宜从心微一沉吟,顿时明白了,臭小子说的就是她呀!
哎——年轻人,就是气盛。
净给她找事!
两人相处多日,宜从心自然知道辛遇的脾气有点暴,可没想到这么暴。
罢了。
阿公她要护着,身后这个混小子,怕是也得惯着。
她自己不也很不服气吗?
听听这老头说的啥?
“叫你阿公过来”——他以为他是谁啊!
辛遇一句话,将宜从心由清醒自诫,直接顶上了头。
“没错!用不着我阿公来,我跟着他老人家学了些皮毛本事,现在就向您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