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盯着姜暖之的脸好一会儿,才抿着唇道:“好,听你的。”
姜暖之要的就是他的配合,见他比他的手下好,说话的多,躺下便是点了点头又认真的道:“如今你的情形用不得麻醉散,所以才会让你稍稍忍着些,若是实在疼的受不了可以和我说。时间不会太久的。”
姜暖之说话间便是又净了手,而后冷着声音道:“开始了!”
景帝抿着唇,下一秒便是察觉银针入腹,猛的袭来,他顿时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察觉自己口中被塞入了一个帕子。
姜暖之边走针一边观察患者的情况,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然浸了出来,只是却死死的咬着帕子忍着,没有再吭一声。当下也稍稍放下了心来,这人瞧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没想到倒也有几分骨气,一时之间便也静心地开始帮他走针排毒。
景帝瞧着姜暖之认真至极的侧脸,恍惚之间竟然渐渐生出了些许期待来。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被她那一句生龙活虎,乱了心智。
事实上,这四个字打小就不曾和他有过任何的交集。
当年母后怀着自己的时候,便是早产,他自幼体弱,常年与药罐子为伴。这毒更是自幼年起就已经在他身上了。伴随着他多年。
幼年和兄弟们跑马,他永远只能做最温顺的那一匹。且有侍从们牵着慢慢的走,但凡马儿跑得快了一些,他就会透不过气来,甚至惊厥昏迷。
便是同龄人不愿意接近于他,少年时好不容易交到一位好友,是司徒丞相家的小姐。
司徒小姐人生的漂亮,又是一位活泼好动的姑娘,素日里最喜去庄子上游玩。
司徒小姐时常会说他太过沉闷,那一天,她带着他去到她的庄子上,一起烤兔子,一起采酸酸的海棠果。疯玩的那一整日,便是他人生为数不多鲜活的日子。
只不过,他不争气,只那么一天,便得了一场重病,甚至吐了血昏厥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父皇母后守在了他的身边。而司徒小姐,他再也不曾见过。
宫人说,司徒小姐不顾及太子殿下身子,胡作非为酿成大祸。已然被打断了腿,遣到了大荒去...
是以,当他听到鹊神医说,大荒有位神医,或许可解他的毒的时候。脑海中恍惚之间闪过了一张已然模糊了的脸。
鬼使神差的,他就来了。
或许,也是因为鹊神医说他剩下的日子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了。
他想要拼着残破的身子试一试,也想要看一看,大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愈演愈烈的疼痛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的意志渐渐有些许的溃败。景帝紧紧咬着牙,暗暗告诫自己,忍下去,医师说,很快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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