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柳鸣说。
鹿栖看他一眼,带着点灰调而更显得黑白分明的眼中浮现了一层困惑:“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柳鸣哥。”
——从拿了种子才过去了两个小时,今天的地都还没种完,谁有本事现在就猜出来这种发散性内容啊大哥?她是个新人又不是维基百科。
莫名从对方身上看出了这种表达的柳鸣喉间一哽,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她的攻击性有些变强了。
绝不是因为井水的影响,因为她的眼中依旧清醒平静。情绪的平稳和一个人身上带有的攻击性并不冲突,而能让她表露出来,说明井水事件让她对他们这些队友失去了耐心。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发生了什么吗?
柳鸣立刻意识到有问题,他重新审视了一遍那三个受到蛊惑的人,在目光扫过那个被俞越阻止饮水的男人后,发现了不对。
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时神思不属是正常的,但这男人应该也不是新人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仔细去看,这种神思不属不像是因为恐惧,竟然更像是……
被什么异质的东西吸引了。
就在他思索之时,男人的脖子突然扭了九十度,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柳鸣呼吸一滞,下意识攥了下拳,艰难地稳住了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没喝下井水吧?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男人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后怕。
然而柳鸣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他暂时没有揭穿,而是对男人多留了个心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皱眉说起了另一件事:
“鹿栖提醒了我,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可我的体感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这句话把另一个问题摆了上来。
俞越立刻看向自己的表。规则降临后人们就基本都有了佩戴机械表的习惯,毕竟无论副本中有没有时间操作,时间都绝对是必须要注意的一点。
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我的腕表也显示,现在是十一点钟。”
这里没有其他能够观测准确时间的东西,他们唯一的参照物就是各自的腕表。
“既然九点领取种子的时间没问题,那么我们的腕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我们的体感没错,那就是这里的时间,比外面要快得多。”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日常任务比较简单?”
缓过神来的长发女人试探性地说道。
俞越想了想,抬眼看向鹿栖:“你觉得呢?”
鹿栖眨了下眼睛,乖巧地说道:“我觉得与其在这里纠结时间问题,不如先趁着第一天探索一下副本。”她指了下天空,表情很是真诚:“毕竟按照这个时间流速,等我们讨论出个结果来,太阳就下山了。”
俞越:“……”
好有道理。
员工守则可是警告过十一点后不允许出房间的,为了不出问题,他们至少得在十点左右回房才行。而在这之前,他们还得解决食物的问题,那个稻草人看起来可不像是要管饭的样子。
几个人性格都不固执,被点出这点后抓紧时间分配了工作。鹿栖和金发女生一起检查房间,柳鸣自觉拉上他警戒的男人沿着农场边缘探索,俞越则和另外两人去稻草人小屋查看,顺带尝试询问员工们的食水问题。
检查屋内无疑是最安全的,鹿栖对此没什么意见。金发女生叫陈云,是刚刚差点饮下井水的人中的一员,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为了提高效率,她们将房间门打开,同时搜索正对着的两个房间。
很快,鹿栖就从窗户缝隙里扒拉出了一张小纸条。
“不要……?”
纸条被揉得很皱,还似乎已经放了很久,鹿栖将它展开,仔细辨认,才勉强看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要-抬-头】
在看清楚这行血字的瞬间,鹿栖捏着纸条的指尖骤然收紧,尖锐的危险感刹那间降临。
在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投下了一片不属于她的漆黑影子。
鹿栖按下抬头的本能,屏住呼吸,即便如此,那种浓郁的腥臭也依旧钻入了她的鼻腔,窗外的东西似乎越靠越近,她几乎能感受到湿热的血肉感扑面而来。
她垂着眼,慢慢地、一步步地向后退去,影子持续地拉长,跟随着她的每一个举动。直至她退出房间关上房门,那种黏腻而骇人的视线才慢慢消失,余光中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鹿栖?”背对着她检查另一间房间的陈云注意到了关门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到黑发少女苍白的面色后顿时吓了一跳。
“……没什么特别的事。”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扯了下嘴角。“就是见鬼了而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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