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到底想做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
便是通过搭上裴四娘这根线,与其背后的刑部侍郎,三品大员私下见上一面。
有些话,他必须当面与对方说,效果才好。
而以赵都安的名声,以及双方悬殊的地位,若走正常的拜访流程,几乎不可能做到。
他的拜帖会被丢到纸篓里,永不见天日。
当然,除此之外,很重要的另一点是:
只有通过裴四娘,才能最大程度令裴侍郎放松警惕心。
至于试探芸夕情报的真实性,同样也只有这种方法最高效。
无论裴侍郎,还是吕梁,都是老狐狸,赵都安的任何试探,都会令其备觉警惕。
但养在闺中的“傻白甜”,却要好对付太多。
……
“你想见我父亲?”
穿对襟百花长裙,梳妇人发髻的裴四娘扬起眉毛。
对赵都安的回答颇为意外。
茶楼包厢内。
赵都安微笑道:
“我与吕梁有仇,想寻他的麻烦,但以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做到这点。”
裴四娘扬起下颌,有些骄傲:
“因为我父亲不会允许。”
一位实权侍郎能发挥的能量,是赵都安无法抗衡的。
赵都安坦然承认:
“是的,所以想对付吕梁,就先要说服令尊,这也是我找你,想与他见面的原因。”
花瓶贵妇疑惑道:
“你有把握说服我父亲,放弃他?”
话已至此,她已不掩饰自己同样想废掉吕梁的心思。
赵都安微笑道:
“事在人为,何况就算我做不到,于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裴四娘颦眉思考片刻,被这句话说服了。
站在她的角度,若赵都安能办成,于她而言,是一桩大解脱。
若办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么想都是划算的。
但花瓶贵妇也有自己的机敏,狐疑道:
“你是不是掌握有什么东西?还有,你如何笃定我会帮伱?就凭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赵都安打了个哈哈,避免给出回答:
“至于为何笃定……”
他轻轻叹了口气,给出了个意外回答:
“因为我了解女子心思,我派人查过你们,方才与你交谈后,更笃定了这点。”
裴四娘怔怔看他,忽然叹服道:
“怪不得,你能被圣人看重,收为面首。”
她信了。
因为同为女子,她知道,女帝不会单纯因皮囊而与男子亲密。
而众所周知,赵都安又没甚才华,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真的很懂女子心思。
“那……夫人是答应了?”
赵都安匀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杯盏。
裴四娘忽然抿嘴一笑,霎时间风情万种:
“这算不算你求我?那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赵都安扬眉:“夫人想要什么?”
这时候,楼外戏台上曲目倏而和缓。
房间里,脸庞如皎月,风韵不逊于少女的贵妇人忽而起身。
一只手纤巧地摘掉了自己衣襟上最顶端的扣子,敞开领口,臀儿扭动。
飘扬如一株风中的蒲公英,亦或肥硕的牡丹,落在了赵都安身上。
一手勾住脖子,一手将那枚菩提钮扣灵巧地塞在了赵都安掌心。
轻轻画着圈。
裴四娘笑靥如花,眼神中带着基于仇恨的,报复的快感:
“使君不想现在就狠狠报复一下吕梁么?”
在这?不好吧……赵都安也有些吃惊。
按照资料,裴四娘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子,与轻浮二字完全不沾边。
哪怕是眼下,她看似掌控局面,但实则腰肢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暴露出她其实很紧张。
她并不喜欢眼前这個小人,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