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甲女子叩开道观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道士,看到她模样吓了一跳:
“这位女侠,你找谁?”
覆甲女子说道:“王楚生。”
年轻道士眼神茫然:
“观中并无这样一位出家人。诶,诶诶……你怎么强闯?!”
覆甲女子撇开道士,径直闯入道观,迎头就见一柄寒芒如毒蛇,从阴冷处窜出!
然而她好似早有察觉,冷笑一声,侧身闪避。
任凭细细的寒芒沿着身前划过,剑锋上兀自染着幽绿色。
“锵——”
覆甲女子屈膝一沉,顺势拔出背后长剑,剑光闪烁,沛然气机如雷炸开。
片刻后,地上已倒下一具武夫尸体。
她手腕一转,剑尖上鲜血飚射在地上,刺出一抹红。
身后传开道士尖锐的叫喊,这名皇室影卫悍然踏入道观后的厢房。
只见一名做道士打扮,戴着小帽,容貌与画像吻合的富态中年人神色惊慌,正要从后门逃窜。
覆甲女子一剑掷出,呜咽声中,钉在后门上,剑柄兀自颤动!
失踪的太仓县令王楚生面色惨白,颓然瘫倒。
片刻后,覆甲女子单手拎着捆缚好的王楚生,走出白云观。
恰好乌鸦飞掠,天光黯去。
“你是什么人?!”
王楚生强压恐惧,颤声询问。
覆甲女子没搭理他,走到山脚时,看到早已等在这里的书生。
“咳咳,”书生露出笑容,看了县令一眼:
“核对无误,先行审讯,不过按照赵大人的最新吩咐,只怕还得等一等,再给钦差大人送去。”
“等什么?”覆甲女子疑惑。
书生笼着袖子,望着西山暮色:
“谁知道朝堂大人物的心思?许是等一个时机吧。”
……
……
太仓府城。
三位大臣被停职后,当晚,城中的躁动尚不明显。
然而接下来几天,府城中的氛围就愈发不安起来,宛若酝酿着狂风暴雨。
赵都安回到驿站,开始装模作样,根据王楚生留下的一些线索,以及宋提举提供的罪证中,一部分线索,进行调查。
仿佛进入了工作状态。
而另外一边,一个消息,开始在府城中悄然宣扬,大意为:
钦差找不到王楚生,为了捞取功绩,向陛下交差,准备将与王楚生与利益往来的官员,都拉下去,定为同党。
大搞“株连”。
此消息不胫而走,迅速疯传,几乎是霎时间,令太仓府上下各级官员心头一沉。
正如孙孝准所说,官场和光同尘,乃是潜规则。
王楚生身为一县之尊,在地方上,身份委实不低。
何况兼任矿监,手中权力更非寻常县令可比。
在任时,与之打过交道的同僚,不知凡几。
迎来送往,些许半黑不白的交易,总归难免。
若只查“矿银”,倒还好,这些各级官员的确少有参与。
但若钦差有意搞株连,无人不胆寒。
偏生,赵都安在京城就有前科,有心人开始宣扬,其当初一局抓捕京官五十多人,已换功劳的光辉事迹。
一时间,在“赵阎王”名声加持下,人人自危。
不只官员,城中诸多士绅、富户、商贾……亦是如此。
短短两三天功夫,整个府城就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中。
到了第三天,竟然出现了百姓有组织地去衙门,去驿馆,为孙知府等人请命喊冤的现象出现,且愈演愈烈。
驿馆内。
“赵大人,你还坐得住啊。”
徐君陵裙摆飘扬,走入驿馆内院,忍不住道:
“你听听,外头那么多百姓喧闹,在请命,啧啧,你手里那些兵看着也没用啊,不派出去镇压?”
赵都安一身常服,手捧书卷,优哉游哉看书,闻言抬起头,笑了笑:
“西山朝来,致有爽气,不羡日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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