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新垂下了脑袋,满脸的尴尬。
“云山县长刚到,你也是刚刚履新,不光是你和他,我和他也有一个磨合的过程,我们都要勠力同心,把工作做好。记住,你这是做实事的位置,要受得了批评,但也要有据理力争的勇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是谁有错误,或者是事出有因,都要指出来,我们要养成就事论事的工作风气。”
安江看着程建新的样子,语调放缓,温和一句,然后道:“就拿你违背流程的事情来说,我也听说了,是因为厂商要赶进度,卡死了时间期限,必须要在元宵节前定下来,事关六千万的投资,关乎到上百个工作岗位,你据实说的话,我相信,云山县长不是不通情理,不懂得轻重缓急和权宜的干部,是能够理解你的。当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他知道,程建新受了委屈,来找他,也是出于对他的尊重,也是在向他表示忠诚。
这时候,重话可以说,但是,宽慰安抚的话也要说,要缓解情绪。
程建新点点头,笑道:“好,谢谢安书记,跟您说完,我心里痛快多了,谢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和理解,我也一定会积极纠正自身的错误。”
“全县是一个家,我是这个家的家长,谁受了委屈,谁有什么事情,都要积极跟我汇报。”安江微笑着点点头,勉励道:“你现在是副县长,要协助云山县长做好全县的经济工作;也是开发区的党工委书记,要管好开发区的一揽子工作,双肩挑担,辛苦了。”
程建新慌忙摆手,说这是组织对他的信任。
又简单聊了几句,问了问开发区对推进干部考核条例事宜的问题后,安江便送程建新离开了办公室。
程建新离开后,安江眉头皱起来,端起茶杯默默喝了口茶,眉头拧成了疙瘩。
古云山向程建新开炮,这不是个好信号。
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发生的苗头。
一旦县委和县政府起冲突,他这位县委书记和古云山这位县长掀起争锋,到时候那就是权力内斗,诸多精力都要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内耗上,正经工作完全推进不下去,而且不少干部都要被迫在他和古云山之间选边站。
最可怕的还不在这些,而是一旦未来矛盾扩大化,到时候,那就要变成倾轧,甚至于,他一手制定的琅琊干部考察条例会变成倾轧工具,公平正义性尽失。
甚至,连琅琊县的发展也要因之而停滞,诸多有投资意向的客商会因为政治环境的不稳,导致持续观望,或者是选择更稳定之地。
待到那时,就真的是前功尽弃,所有努力要尽数化作泡影,开了一场历史的倒车。
只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场矛盾只怕是没有避免的可能了。
安江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茶杯,轻轻叹了口气。
山雨虽然还没来。
可是,风已经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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