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月看到耿晓峰也在,诧异地自语道:“家里还有客人呐!”
陆正刚正站在玄关,看着一旁鞋柜上整齐摆放着的几双拖鞋,为难地思忖着要不要换上拖鞋再走进去;他的双脚就没敢离开地垫;甚至他觉得,她们家的地垫比自己的皮鞋还要干净一些。
他感到局促不安,进退维谷,不由得逡巡不前。
姜秋月退回到玄关,拉着他的胳膊,笑道:“学长,快进来啊!用不着换鞋子,你看,我也没换啊!”
“这……”,陆正刚有些难为情。
虽然自己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的背上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姜雨佳,自是有情况特殊,顾不上拘礼,但这次的情况却全然不同啦!他从未涉足过这种大富大贵之家,茫然有些不知所措,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但他来不及多想,已然被姜秋月拉到了众人面前,他双手自然下垂,贴于裤缝两侧,表情略显慌张地看向众人——但似乎什么也没有看清楚,眼前是模糊一片,很难聚焦。
但他分明能感觉到他们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不远处,便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算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姜雨佳从小姨姜秋月的口中听到“学长”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紧,随即转头望向门口,待看到来人真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陆正刚的时候,一时骤然紧张,竟然被一瓣桔子呛到了嗓子眼儿,剧烈地咳嗽不止,脸蛋儿“唰”地红透了。
她身旁的姜春花则震惊地看向姜秋月,满脸不可置信和怨怼的神情。
韩卫东则再次挪了挪身子,看向陆正刚,一副很惊喜又很欣赏的样子。
耿晓峰则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起头来,轻轻推了推搭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随后淡淡一笑。
“很抱歉,这么晚突然来打扰”,陆正刚强作镇定地说道。
姜秋月随口问道:“爸爸在哪里?”
韩卫东欣喜地笑道:“爸爸在房里休息,应该还没有睡觉,我进去先通报一下。”
“老公”,姜春花难掩埋怨地制止道:“你干嘛要去打扰他老人家呢?”
“现在才几点啊,爸爸平常睡觉挺晚的,有什么好打扰的”,姜秋月说着,兀自走到姜德林的卧室门口,抬手就要敲门。
姜春花立刻再次出言阻止道:“下次再跟爸爸见面好了。哪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不请自来的呢?”
——表情轻蔑,言辞犀利,尽显尖酸刻薄。
姜秋月闻言,怒从中来,喷薄欲出,也不去敲门了,反而双手叉腰,站到了陆正刚身边,字正腔圆、言之凿凿地回怼道:“学长跟爸爸是有事要谈。什么不请自来?你一定是在医院呼吸进了太多的药水和病菌,才会这么自以为是!如果你的耳朵还能听清楚人家说的话,那我告诉你,学长他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这里是爸爸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你这么冒犯我的贵宾。”
韩卫东愠怒地瞪了姜春花一眼,随即陪笑着附和道:“是这样啊,我进去说一声。”
姜春花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脸涨得通红,但也无话可说
——特别是在自己的准女婿耿晓峰面前,她不想跟自己的妹妹再次吵起来,她需要维护自己的体面。
韩卫东起身走到陆正刚身边,微笑着说道:“你先请到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
陆正刚礼貌地欠身回应着,但并没有移动半步。
姜春花见状,冷冷地说道:“好吧,你先坐着等吧。”
“是”,陆正刚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姜春花起身离开,气鼓鼓地对姜秋月说道:“你过来一下。”
“干嘛?”姜秋月随口问道:“有事就在这里说啊!”
很显然,她还没有消气。
韩卫东朝姜秋月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眼神瞥向身后的耿晓峰。姜秋月随即会意,她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嗬!”
——不管怎样,有耿晓峰在场,她总不能让姐姐姜春花下不来台,或者太没面子。哪怕只是单纯地考虑给眼前这位一直很疼爱、关心、呵护自己的像父亲一样的姐夫一个薄面,自己也该适时地服个软。不然就是胡搅蛮缠、不识大体了。
“知道了,等我一下”,姜秋月幽幽地说道。前半句是回应煞费苦心的姐夫韩卫东的,后半句则是跟陆正刚说的。说完,她便大义凛然地跟着姜春花上了楼。
“爸,我进去一下”,韩卫东贴着姜德林的门缝,轻声喊道。
待门内有了回应,他这才缓缓地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各自站立着的三个人:陆正刚、姜雨佳和耿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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