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心生动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赌!”
姜安宁略诧异了下,很是意外。
倒是车上的其他人,不免笑着跟姜安宁说:“诶呦,我说姑娘,你这激将法,对刘二家的可不管用,她这人啊,胆小着呢,一听说输了还要给你钱,莫说是十两银子了,你就是跟她说,赢了给一百两,她都没有胆子应下的。”
“可不吗?”
“这要是换了我,肯定立马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稳赢的事儿,才不会像刘二家的那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众人说着,不免笑成了一团。
仿佛这样的事儿,早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众人像是找到了奚落妇人的缺口,开始滔滔不绝的蛐蛐起来。
“你说说她这人啊,可真是怪有意思的,刚刚还那么言之凿凿的,说什么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绣品,能卖上百两,这会儿只不过是让她,拿她百分百确定的事情,打个赌而已,她就又不敢了,咯咯咯……”
其他人也不免跟着笑了起来。
妇人被嘲笑声气的双脸发红,怒声骂道:“够了你们!我赌不赌的,关你们什么事,要你在这儿多嘴多舌,小心一个个的都要烂嘴巴!”
其他人见她恼羞成怒,全都不以为意。
“她还觉得委屈上了?本来就是自己胆小如鼠,又好逞能,杠天杠地杠空气,可是显着她了,这会儿倒是又不乐意让人说了。”
“诶呦,小心你们都要烂嘴巴~~~”
有人夸张又做作地,学起了妇人说话,可是把人给气得不轻。
妇人咬了咬牙,犹豫再三,还是把“赌就赌”三个字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不能冲动,不能一时意气。
被说几句就说几句……
妇人不停地在心里头劝慰着自己,死死地抿着嘴巴。
见她不应声,姜安宁遂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没多会儿,牛车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姜安宁招呼了一声停下。
众人见她是要在姜家村下车,瞬间一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有了个极大的猜测。
下车时,姜安宁诶呀了一声:“老伯,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不小心,把你的车板子给弄坏了。”
她手上拿着一块厚木车板,很是歉意又不确定的捏了捏。
那么厚的一块木板子,就像是土卡拉儿似的,在姜安宁的手里,轻轻松松地被捏成了粉末。
众人顿时噤声,感觉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
就算刚刚见到银钱,生出些许歪脑筋的人,这会儿也全都消停老实了。
财不露白的道理,姜安宁还是懂的。
可既然露了,便少不得要加上几分威慑才行。
“这点钱,就当是赔给您的。”
姜安宁掏出一角碎银子来,塞给赶车的老伯。
老伯吓得连连摆手。
这跟山大王似的怪力气,他哪敢收啊?
不怕是索命钱啊?
“不不不,不用了,许是这老破牛车年头久了,糟烂了,不、不关你的事儿。”
姜安宁直接将银角子塞进人手里,不给人撕扯推让的机会,扭头大步离开。
众人眼瞧着她进了姜家村,脸色都十分精彩。
尤其是村口附近的田埂上,有好几个正在点豆子的妇人,见姜安宁回来,顿时满脸惊喜,连豆子也不点了,大声说道:“安宁!诶呦我的天娘咧,还真是你啊安宁,你可是回来了!大家全都盼着你呢!”
安宁……
姜安宁……
车上的几个人,脸色顿时更加花哨。
等牛车渐渐走远,车上的人,再也看不见姜家村村口的那口老磨盘,杜春雪含着的那口气,才呼哧一下吐了出来。
“咱们刚刚,是不是……跟猴子似的,叫人看笑话了?”
当着本尊的面儿,吐槽、甚至是辱骂人家,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的脚指头都在抠地。
谁都没有接杜春雪的话。
几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好一会儿,矮胖妇人才憋不住的说道:“你们说,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能是真的不?那绣娘,真的能那么赚钱?”
“一条绣帕十几二十文卖掉我都要笑醒,要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