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吗?”
王尚笑着调侃了句。
姜安宁同样笑着:“那就要看大人,你想问什么了。”
“如果我想问……”
王尚身子向前微倾,凑近到人眼跟前儿,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阿娘被害的真相的呢?”
姜安宁眉眼陡然凌厉了起来,怒而起身,随后又冷静下来,只是仍旧怒瞪着:“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今天伤我的人是张氏,她发了疯向我扑过来,我不过是自我防卫。”
她重新坐了回去:“这件事儿,整个过程,都有诸多围观百姓看的一清二楚。”
“当然如果不相信的话,尽可以再去问问其他人。”
王尚轻笑了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安宁眉眼冷沉:“我不懂大人在问什么。”
“大人问的,似乎也和今天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吧。”
她避而不谈。
王尚却有几分锲而不舍:“你不觉得你这样避而不答,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说我听不懂。”
“而是会直接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起来才会显得你毫不知情……”
姜安宁忽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装作我毫不知情呢?”
“这么说,你承认了。”
“你知道真相。”
“从什么时候开始?”
王尚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让我来猜一猜,是那次,我跟安夫人还有县令,在你们朝凰绣坊的后院吃饭时,是那个叫什么……段青山的人,告诉你的?”
“八岁。”
姜安宁冷不丁的吐出两个字,让王尚心神一震:“你说什么?”
八岁?
这怎么可能!
在人还在震惊中时,姜安宁又抛出一个惊雷:“或者,我应该问,你还不打算,用真面目见我吗?”
“也或许,九年前我在安济坊见到的那个男人,同样也不是你的真面目。”
王尚再次震惊的瞳孔微缩:“你……”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
九年前……姜安宁怎么可能就知道了桑静婉被害的真相?
如果从最开始,姜安宁就是什么都知道的话,那、那他们将近九年的监视,算什么?
算虚度光阴,被人演了一场好戏吗?
姜安宁见人像是不信的样子,再次丢出一颗炸雷:“九年前,在安济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我是不是也要死?”
王尚这次是真的震惊住了。
他吞咽了几下口水,早就不似之前那般镇定。
姜安宁反客为主,神情轻松许多,懒懒的往后靠了靠:“看来大人已经想起来。”
“我相信,大人今天突然与我挑明了事情,是自有深意。”
“只不过,眼下这地儿,实在不是什么合时宜说话的地儿。”
姜安宁微唇角微弯:“明儿就是中秋了,大人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在饕餮楼,设宴请大人过来吃酒。”
饕餮楼?
王尚越发的有些看不懂这女人葫芦里,是在卖的什么药了。
竟然在饕餮楼设宴请他吃酒?
该不会设的是鸿门宴吧……
“姜小娘子确定,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还有时间,请我喝酒?”
王尚一语双关。
既是点明了,他知道,姜安宁中秋那天,已经在饕餮楼设宴,请方婶子跟隋然吃饭。
也顺带着点明了,他知晓姜安宁已经去过饕餮楼,见过晚娘了。
同时,也是讽刺了人父母双亡,早就是举目无亲的孤寡之人。
阖家团圆这样的好日子,跟她这样的孤独寡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句句如刀,专剜心头。
“大人有诚心,我自然就有时间。”
姜安宁直视王尚,再次抛出一个诱饵:“毕竟来日到了京城,我还要仰仗大人照顾呢。”
她唇角微弯:“对吧,指挥使大人!”
王尚瞬间变了脸色。
他沉声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你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姜安宁沉默不语,完全无视对方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