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冷笑了一声。
“可偏偏呢?这命令就是这样的赐下来了,还是圣口御言,明明白白的写在了圣旨之上,由着天使,亲自送到江安侯府上。”
她呵呵道:“这般大费周章,兴师动众的,总不能是一时兴起吧。”
紫苏顿时就不说话了。
安夫人轻笑:“起初,我也是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来想去也只当是君心难测,圣意根本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揣摩的。”
“可王尚那里忽然传来话,让咱们帮忙盯着点姜安宁,确保她的性命无虞,我就忽然想通了。”
她笑得运筹帷幄。
紫苏却一头雾水。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其中是什么关系。
“奴婢不明白。”紫苏坦言。
安夫人瞧着紫苏一脸困惑的样子,不知道是有话憋闷在心里头不说出来难受,还是什么,摇摇头,为人解惑:“王尚是为何,这么多年,都还不曾对姜安宁下手,你可曾想过?”
“或者说,为何不过是让他杀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他却迟迟这么多年都没有得手?”
“是因为他不想吗?”
“他可是个杀手,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只是杀区区一个羸弱女子,已然是用宰牛刀来砍蝼蚁,多此一举。”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都没有做好。”
“你当他是为什么?”
紫苏不大确定道:“莫非是他对姜安宁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原因。
也只有如此才能够说得通。
“因为对姜安宁生了侧隐之心,甚至是其他的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拖延了这样长的时间,一直不舍得对人动手。”
紫苏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心里暗恼着,骂了一声狐媚。
这乡下的野丫头,未免也太会勾搭人了吧?
往后只怕真的进了侯府,也不会是个安分的。
倒是不知,那韶安郡主是个怎样的性格,万一是个绵软窝囊好言语的,只怕真的会白白便宜了姜安宁,飞上枝头做凤凰去了。
光是这么一想,紫苏就恨的快要冒火。
怎么那丫头就有如此的好命?
倒是反观她……紫苏小心地看了眼安夫人,心绪凄苦。
她的未来,她的婚事,她的指望,她的依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安夫人冷笑了声:“先前倒是也有过如此怀疑,可我冷眼瞧着却也不像。”
“那王尚就是个笑面虎,瞧着和和气气,对谁都心软怜爱的模样,实则最是狠心不过。”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属于人的感情?”
“更何况,若他真是对姜安宁有了什么怜爱之心,阳奉阴违的不肯对人动手,依着宫里头那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任至今?”
“只怕早就已经在重新派了人来,连同他王尚一起解决了。”
紫苏更加不解:“那是为何呢?”
她心有余悸道:“当年那件事儿,凡是牵扯至其中的,无一不下场惨烈,怎的倒是她姜安宁,这个最应该死的人,反而是安安稳稳的活到了如今。”
一想到人马上就要进去江安侯府,成为飞上枝头的凤凰,紫苏心里头的嫉妒,就快要满溢出来似的。
“宫里头那位,瞧着可不像是什么会心慈手软,不斩草除根之辈。”
“怎么就会纵容了姜安宁,在这世间苟活?”
“还封了什么江安县第一绣娘……”
紫苏颇有不屑:“她也不过就是绣工好些,哪里就担得起如此大的恩赏了?”
若是没有圣上的亲口御言,这什么江安县第一绣娘,也不过就是个笑话、戏称罢了。
指不定很多人,都不曾听说过江安县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野。
这第一秀娘的名头拿出去说,怕是也只会惹来人笑话。
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
有了圣旨亲指,人人都会羡慕崇拜这所谓的江安县第一绣娘。
“宫中既然能够容忍八年之久,想来是有什么合理的缘故。”
安夫人道:“且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倒是也有了几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