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就跟人说话打唠的,扫听了几句县城里赁租房子的钱,一个月,得这个数儿!”
方婶子张开手,在隋然的眼前晃了晃。
“五百文?”
隋然大胆的猜了一个数,方婶子“嘿呦”了一声:“哪儿啊,五两银子!”
嘶!
五两银子这个数,着实是惊到隋然:“这么贵呢?是,一个月,就要五两银子?”
要是一年,她觉得她咬咬牙,兴许还是有机会攒下的。
可要是一个月……
那一年,岂不是就要六十两银子?
她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赚这么老些钱。
“可不是?”
方婶子满脸唏嘘:“不过,那人也说了,想要便宜些的,也有,就是得仔细的找,急得话,肯定是不行的。”
隋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火热热的心,瞬间的冷却了下来。
她有些自怨自艾的嘟囔了句:“我怎么就没能投生在县城里头呢。”
方婶子瞥了她一眼,劝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可别钻了牛角尖儿。”
隋然“嗐”了一声:“我知道的,就是偶尔,难免也会埋怨老天不公……”
“越说越下道儿了!”方婶子斥责地打断了她的话:“老天爷也是能随便议论的?”
“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隋然瘪了瘪嘴:“我这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她叹了口气,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满的。
上天本就不曾有过公平。
她没读过什么书,否则,这会儿定然要高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一样生下来的人,就偏要分个三六九等呢?
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命,怎么就有人生来锦衣玉食,奢靡铺张,有的人却连口饱饭都吃不起,更别说顿顿吃肉那种只敢在梦里念想念想的了。
隋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方婶子说的对。
她只难受了片刻,很快便收拾好情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手头的活计上。
“也不知道安宁会不会有什么便宜合适的房源出租。”
隋然小声嘀咕了句,却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姜安宁了。
方婶子安静了片刻,若有所思:“要不,咱们去问问?”
对于到县城里头摆摊的事儿,她其实也是心头火热的。
尤其是出了姜根山这事儿,她又打了周然一顿,总觉得,避开一段时间,会更好一些。
何况,兜里头有钱,往后应对事情,也能更多一些底气。
方婶子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姜根山被周然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可是祸害走了不少的钱呢,好多,都是他背着我去借的!”
“他一个月才赚几个工钱?还得是时时刻刻有活儿才行,万一要是哪天找不到活儿,那一天就白瞎了,这钱就算是我把家底掏空了,都拿去给他填补债务,也是不够还的。”
方婶子只要想想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面临被催债的困境,心里头不免更加焦躁烦闷。
“要是真能够去县城,咱们两家合租一间房,在一起搭伙做生意,兴许还真能比咱们在镇上赚的钱多一些。”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打算罢了。”
“还是先把镇上这份生意稳定下来再谈其他的吧,我眼瞅着,最近到各个工地摆摊儿卖餐饭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方婶子冷哼了声:“别看那些人饭做的不怎么好吃,但人家卖的便宜,像是不计成本一样……”
她的声音顿了顿:“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成本?那么大一份肉菜,竟然卖的比咱们的素菜还便宜。”
“兴许是人家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路子?”隋然心里头也有些愁苦这件事情。
不过,她到底还是心思单纯,没有往坏处想。
方婶子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不过在没有什么证据之前,她也实在是不好说别人家的坏话。
“反正啊,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看……咱们这生意只会越来越不好做。”
试想想,大家卖的都是差不多的菜色,无非也就是你做的能比别人好吃,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甚至其他人卖的饭菜,荤的要比你卖的素的还要便宜许多,那肯定更多人会愿意买更便宜。
能多省下几个钱,好吃不好吃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