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勾销,好计策啊,清清白白一身,你是打算拉着爹一起去死吗?”
朝堂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流党,皇上也不需要第二个清流党,他们父子能立在朝堂多年,难不成仅靠能力?
严嵩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好大儿何时才能明白,自己身家性命全部系在两个字上面——有罪。
因为有罪,只要拿出来就要完蛋。
所以皇上才肯那么信任严党去办事,所以清流们即便多次发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来来回回无非是在列举严党的罪行,可这些证据早就被皇上捏在手里,都快听腻了。
现在的他的好大儿在做什么?一笔勾销?
严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要叹气,却又发现没用。
一瞬间,他又变得有气无力,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
“爹,何出此言,儿子还在替皇上办事,难不成还缺这些不成?”
严世蕃皱着眉自嘲道,只要他们父子还在替皇上办事,就不怕缺这些罪行证据。
一笔勾销,勾销的是他们往日借用皇上的旗帜,瞒着宫里所做的那些私事,桩桩件件都能要人性命。
这要是被清流逮住,那可就不是小的麻烦了。
所以他才急着定下计策,想要将张居正压住乃至换掉,不然全部人都要倒霉。
“随你了,随你去做吧。”
看着好大儿还在狡辩,严嵩也累了,直接摆手让他混蛋,他尽力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而此刻,玉熙宫内,徐阶正跪在地上,进行一番君臣奏对。
“徐阁老一大早就来进宫见朕,是为了张居正?”
嘉靖坐在龙椅上,一旁吕芳侍候在旁。
这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所以有什么招数,露两手看看吧。
“臣正是为此而来。”
徐阶心里一沉,拜倒叩首,说话不急不缓。
吕芳偷偷看了一眼嘉靖,暗中止住了小太监搬过来凳子的行为。
“朕听说他在浙江过得很滋润啊,那改稻为桑怎么办?”
嘉靖再次暗示,他不关心什么争斗,只关心改稻为桑这件事的施行。
龙气,大大的龙气,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徐阶闻言顿时心里松了口气,明白这次自己的学生应该没事了。
于是他再次叩首,说道,
“张居正昨夜让人送来的信件到了,想与老臣商量对策,正要呈给皇上一观。”
说罢,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份厚厚的信件,双手抬起不动。
吕芳立刻走过来接过,随后回到嘉靖身边双手呈现,不敢自作主张。
“真是好厚的一封信啊。”
嘉靖扫了一眼吕芳手中的信件,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徐阶的聪明之处了,也是清流们惯用的手段,绝不会在明面上留下任何把柄。
他可以赌一分龙气,里面绝对都是场面话,而且事无巨细的描绘了张居正的所作所为。
这样,很多事就可以解释了。
吃点喝点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在摸鱼,大事也能变小事。
“皇上圣明。”
听到嘉靖这么一说,徐阶习惯性的拍一个马屁,然后继续说道,
“张居正刚到浙江,已经派海瑞与谭纶调查民情,他则坐堂与地方官员交流。”
“改稻为桑毕竟是国策,容不得半分马虎。”
清流们的话,皇上信不过,那他儿子用的人呢?
当然,这也无法解释所有,可却能给清流们争取反应时间,免得严党下黑手又快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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