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安,你与仙子无亲无故,仙子为什么要为伱操心?”
“不是有姐姐吗?仙子带了姐姐去修行,顺手照顾一下我又有什么打紧?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可以改变我的一生,她为什么就那么无情。”
“……”林婆婆惊恐地发现,盼安竟在不知不觉间有长歪的迹象!
盼安这样的想法,被他人知道了,谁都要骂他一句狼心狗肺!
仙子救了染瘟疫的百姓是她的仁慈,仙子有无数资源那也是她的,她带了有灵根的孩子修行是那些孩子的福气。
仙子愿意扶持谁,救谁,带谁家孩子修行,都是仙子的事,哪里是一个凡人孩子可以指摘的?
她想教训盼安,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林婆婆想到在盼安为了见仙子不管不顾冲进屋的过程,又想到仙子发落盼安时说的话,心头直冒寒气。
这一次,她也做错了!
她和盼安的做法,必定会让盼好寒心吧。
想到自己求盼好为盼安开脱,盼好伏地而哭的样子,林婆婆陡然生出悔意,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完全没有顾及盼好!
万一盼好也因盼安遭了仙子厌弃,仙子不带盼好去修行了,他们一家在望竹县哪还有立足之地。
盼好若还能跟着仙子去修行,就算盼安遭了仙子发落,看在盼好的份上,县城百姓也不会过多非议盼安的不是。
林婆婆搂着盼安的手僵了僵,将孩子推开,自己起身,从衣襟里找出钥匙开了正堂的门,进了屋,直奔自己的起卧室。
哭诉了一番,并没有得到阿奶疼惜,林盼安愣愣地看着阿奶进了屋。
拖着还不怎么灵活的腿进了居室,林婆婆翻自己的箱笼,从放最底层的一只老得快掉漆的红木箱里翻出一个布包和一件打满补钉的旧袄子。
摸着缝在旧袄子里的东西,数次想找剪刀剪开缝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最终还是将旧袄放回了箱底,只将布包揣怀里,
林婆婆又从另一只箱子找出积攒起来的一小袋灵珠,连屋里的东西都没收拾,急匆匆地出了屋。
到了门口,见盼安仍坐在屋檐下,也没去哄:“盼安,阿奶出去一趟,你进屋去吧。”
林婆婆心头急,交待了一句小跑着下了台阶,急匆匆地朝外跑。
林盼安问了一句“阿奶哪去”也不见回应,慌得爬了起来,站在屋檐下看着阿奶走远。
林婆婆顶着寒气,开了大门出去,再转去了一户有鹿马车的邻居家,敲开邻家的门,请他家用马车送她去县衙。
邻家并不知林氏祖孙被逐的事,听说林婆婆要去县衙,以为她找林盼好有什么急事,套了鹿马车载了人赶往县衙。
雪天,路上人少,并不拥挤,但因雪天路滑,鹿角马也不能全速疾奔,待赶至县衙时已经过了巳时。
林婆婆请了邻家等一等自己,她去角门旁找看门的小吏劳他通报仙子,她想见见林盼好。
门吏知道林婆婆是林盼好的亲人,也知道有柏家的修士将林氏祖孙接来又送走了,他还不知内幕,但送林氏祖孙的有柏氏修士返回时却交待了一句说以后林氏祖孙上门,不得擅自放行进县衙。
门吏不明所以,也遵令而行,没让林氏进县衙,让她在门房的屋檐下等着,他去报与了衙役。
值守的衙役听闻林婆婆来找林盼好,也不敢做主,又赶紧报与了有柏家族的管事们。
有柏家的管事也还不清楚林氏祖孙被逐驱的事呀,跑去找了期吉公子。
有柏期吉一听,飞奔着去了前院,将林婆婆又来了的事禀报于仙子。
有柏家族的修士在午时前将县城城内各家的孩子全部接至了县衙,有几个衙役家不在县城,他们家离得较远,有柏家去帮接人的那一支队伍还没回来。
人还没全到齐,乐韵也还在前院,听说林氏老妪又来了,告诉了林女郎,让她自己决定见与不见。
林盼好一双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听说婆婆又来了,还是想去见一面。
乐韵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让有柏期吉带人出去。
林盼好低着头出了如意屋,走出县衙的屋子,跟着期吉公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