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南将军,此行路绝,险要重重。经过对茶卡吐蕃兵卒的审讯,香日德河、柏海、巴颜喀拉山口、玛多、乌海城,皆有数百到上千人的吐蕃士兵,这些都会消耗你们的精力。”
“可能到柏海,可能到多玛,也可能到乌海城,你们的行踪必然被尺带珠丹掌握。届时吐蕃会派遣武士阻截你们。”
“半个月之内,我会对大非川进行穷追猛打。他们三十万兵马,数十万牛羊驼,若强行从大非川、大非岭撤出,必阵形大乱。”
“我相信你们可以跃过关山,直见明月。等你们迂回至大非川时,就是我们决战的时候。数十年前大非川之战,是我大唐开国以来的耻辱,那一战让吐蕃与我大唐比肩;这一次,我们一雪前耻,将吐蕃打回原形。”
在营寨修整一夜,李瑄送王难得、南霁云以及临洮军将士,顺着伏俟城古道,南下向香日德河进发。
出发之前,李瑄向王难得、南霁云鼓舞士气。
“吐蕃人可以出没伏俟城古道和大非川古道,我唐人也一定能战胜这样的险阻。吐蕃内部空虚,其路上阻碍皆不足道,末将一定可以在关键时刻到达大非川后方。”
王难得向李瑄说道。
“末将会全力辅助王将军,战胜吐蕃的阻截兵马,获得胜利。”
南霁云话语虽短,语气却很坚定。
他感激李瑄的知遇之恩,从一名县兵,短短两年多,成为圣人亲授的大将军。
没有什么恩情,比这更大了,他只有以死报效。
“段书记,你是文人,愿不愿意跟随将士们入雪域,参谋军事?”
李瑄点了点头后,突然问段秀实。
“属下微末之功,却被李帅奏为果毅,得到如今的秩禄,属下本应披上铠甲,手持刀枪冲锋陷阵,但因能力不足,不能在疆场上驰骋杀敌。属下像班超那样投笔从戎,是想为国家尽施精力与才谋,现在机会来了,即便李帅不说,属下也会如终军一样请长缨。”
段秀实向李瑄拱手一拜,举例前汉终军请缨的典故,表达自己不畏死的决心。
“文武将士都如此,所过之处,吐蕃必尽为鱼肉。”
李瑄拍了拍段秀实的肩膀,果然是他看好的人。
“我等一定不辜负李帅的信任!”
将士们再次向李瑄一拜。
“是不辜负国家!”
李瑄纠正他们的言论:“让将士们将酒壶拿出来,我们一起喝一口酒,算是送行礼,预祝凯旋!”
茶卡盐湖旁边,萧瑟的风光,天色阴沉。
数十个方阵的骑兵,延伸十几里。
每一名士兵除了坐骑,还有两匹备用马。
马上有强弩、备用兵器、还携带比普通士兵更多的酒水,作为御寒。
除了粮食外,茶卡营寨内的牛羊,已被宰杀携带。
旌旗在北风吹拂下猎猎作响,将士们的目光无比的坚毅。
李瑄骑马穿梭在队伍的中间,一个折返,视察每一支队伍。
“这一次,本帅不能随兄弟们一起出征。但本帅相信兄弟们一定能旗开得胜,像我们突袭白亭海一样干脆利落!沙漠狂风,都不过如此;区区雪原,必被大唐的铁骑踏碎……”
“战死的兄弟,在阴间先等我一会儿,等我去黄泉,再征召你们。活着的将士,我会亲手为你们颁布象征着荣誉的勋章,富贵归乡……”
“举起手中的酒,为兄弟们送别,让我们痛快一饮,这方天地的神灵,也会畏惧我们……”
长话短说,李瑄举起手中酒壶。
那些远方没听到李瑄话语的将士,看举动,就明白什么,齐刷刷地提起酒囊。
随着李瑄大饮一口美酒,将士们都非常自律地喝了一口。
“出发!”
士气渲染到完美,见李瑄挥手,王难得放下酒壶,一举令旗。
将士们皆拧上酒囊,浩浩荡荡地顺着这条古丝绸之路,向南疾驰。
斥候营分列数百骑,在南霁云的率领下快马驰前,探查情报,突袭沿途的吐蕃驿站。
必要的时候,清剿一些骑马的吐蕃人。
李瑄在神策卫的拱卫下,目视一万多骑消失。
还站在山头上,看他们的踪影。
直到临洮军全部被山峰遮蔽,李瑄才下令回归。
数百名俘虏,被神策卫押送着离开。
他们推着数十辆车子,其中有缴获的物资,还有百来名战死士兵的尸体,数十名受伤的士兵。
一天后,李瑄来到伏俟城。
唐军河陇骑兵摆开架势,把伏俟城的守军吓得两天两夜没合眼,所有的士兵站在墙头上,哪怕是夜晚也不敢下去。
生怕不一留神,就被唐军摸上城墙。
他们还看到唐军在组攻城梯。
只是唐军根本没有几架攻城梯,在吓唬他们罢了。
“程将军,把吐蕃俘虏推到前方,告诉伏俟城守军,投降不杀,否则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他们是孤城,无法得知其他消息。哄骗他们吐蕃赞普已经退出大非川,他们是弃子,抵抗没有任何意义。”
李瑄归来后,灵机一动,准备用这方法试试,削弱伏俟城守军的意志。
实在不行,再用之前想到的计划,如果还不成功,说明伏俟城也是一个乌龟城,不会对他们的后方产生威胁,留下少量骑兵盯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