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补阙在十七岁时,就写下‘遍插茱萸少一人’,惊艳天下二十多年。我以后还要向王补阙虚心求教。”李瑄趁机向王维亲近,他由衷地钦佩王维的才华。
“随时恭候七郎光临寒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本想回赠,却一时无法想起可堪比较的诗文。容我回去后,仔细琢磨,再作画一副,赠予七郎,以谢七郎赠此佳作。”
王维被李瑄的性情打动,不顾年龄差距,与李瑄交为友好。
短时间接触,王维就觉得李瑄为奇人。
“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能得王补阙画作,实属荣幸!”
李瑄心中暗喜。
王维是山水田园诗派的发扬者,所以画风受此影响。
他非吴道子那样,靠画为生的职业画师。所以画作随性,清新典雅,追求与禅宗相契合的“自然”景象。
他被后世誉为山水画的“南宗鼻祖”。
可惜后世只有摹本,未有真迹流传。能被王维赠画,李瑄自然是喜不自胜。
而王维听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样的夸赞,更是觉得李瑄是忘年知己。
就这样,李瑄顺理成章地请王维上楼喝茶。
文人们恨不能与王维同席。
但李瑄的《早春赠王补阙》,被他们记下,不需多久,就可传遍长安。
茶肆的管店博士,立刻请文人重书李瑄的诗作,挂于大堂之中。
酒馆茶肆青楼,一经名作问世,必然会受文人光顾,日进斗金。
管店承诺李瑄和王维,茶点皆免,以谢名作诞生。
“不知七郎是否还有其他佳作?”
交一個诗人朋友,在不了解诗人的情况下,定要询问这一点,了解风格。
通常有“以诗歌识人”之说。
“以前写过几首,不过都一些信笔涂鸦之作。”
李瑄谦逊地向王维回答。
王维立刻请李瑄将之前的诗读出来。
李瑄将崔涂的《幽兰》,郑燮的《竹石》,王安石的《梅花》,杨万里的《小池》,四首后世佳作托出。
前三首是借物言志,《小池》为清新惬意的小诗。
王维越听,脸上越凝重,他再请管店拿纸笔,要将这四首诗记下来,回去细细欣赏。
周围的人得知左相七郎还有其他诗,纷纷过来拜读、记录。
梅、兰、竹、荷,全部是咏物诗,文人们都觉得李瑄高雅,如古代君子一样。
“七郎虽诗不多,却首首佳作,真难得啊!这样的诗,当流传于世。”
王维好奇李瑄这么有才华,为何不显山不露水。
长安的士人对李瑄的印象,一般都是好勇斗狠的纨绔子弟。
“不敢当。”
李瑄哂笑一声。
虽然心中尴尬,但诗歌引动盛唐气象,只有诗歌,配得上大唐的飞扬。
李瑄建立名望,必须从诗歌开始。
观春雨,饮明月茶。两人未讨论朝堂政治,只风雅文说,讨论山河广阔。
因为李瑄知道,王维性格淡泊旷达,并不刻意追求仕进。当今李林甫只手遮天,身为谏官的王维只能明哲保身,政治上中平守拙。
不久后,王维就要经营他的“辋川别墅”。
所以李瑄刻意避开政治。
李瑄对后世的见闻,就是智慧。王维连连得到新意。
李瑄的言语绝妙,富有哲理,频频让王维搁杯思索。
王维在得知李瑄不通音乐后,更是邀请李瑄到他家里,教导李瑄乐器。
这个时代的君子,需懂得音律。
即便李瑄将离开长安,但他还是应和王维,表示愿意向王维学习。
来日方长,他终会再回来。
连饮数杯明月茶,小雨停下。
“今日与君相逢,茶肆若为酒肆,当好!”
茶肆外分别的时候,王维遗憾地说道。
唐代文人对酒执迷,诗佛不能例外。
“我们都在长安,机会很多,择日必去拜访。”
李瑄微笑着回道。
在一众文人的相送下,李瑄和王维,互别离开。
或许再过几天,一个叫李瑄的诗人,会在长安声名鹊起。
……
“七郎,相公让你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回到左相府,管家赵宗通知李瑄,并提醒:“今日相公从朝中归来,很是高兴,痛饮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