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一大早,探马来报:“启禀将军,九十里外,发现突厥部落,他们赶着牛羊,向西北迁徙。”
“可战之兵有多少?”李瑄问探马。
“前后骑马之卫,不足三千。”探马回道。
“正午之前,追上余勒都思部!”
李瑄向麾下下达命令,加速行军。
三个时辰后,一处盐湖旁。
大概三四万人队伍,徐徐前行。
老人和婴儿,坐在牛车之上,妇女、孩子赶着数以万计的牛羊。
相比之下,他们十五到四十岁的青壮年男子只有三四千人。
他们就是李瑄要寻找的左厢余勒都思部。
夜以继日的迁徙,使他们疲惫,面容憔悴。
战败了,敌人一定在找他们。
眼看走不动了,余勒都思酋长下令部落在盐湖旁休息,吃点食物。
连日起卦,皆为大凶。使余勒都思酋长提心吊胆,每一帐都有家人战死,族人心怀悲痛,还要远离故土,并且前途未卜。
“启禀……启禀酋长……有唐军骑兵从后方追来。”
余勒都思部的探马气喘吁吁地向余勒都思酋长禀告。
“多少骑?”
余勒都思酋长着重提问。
“尘土飞扬,该有万骑。”探马回答。
“果然是这样。”
余勒都思部信巫师,连日的凶卦,让他已有心理准备。
自己部落的儿郎,已经没有斗志与唐军一战。
“若不能战,只有像右厢那样投降了。”
如果弃族人于不顾,会被神灵唾弃。
余勒都思部族中的长者默然。
一旦动兵戈,部落老弱妇孺必被屠戮。
“去向唐军传话,我余勒都思部愿降。”
余勒都思酋长怕唐军骑兵直接杀过来,主动派手下表达投降意愿。
“接受他们的投降!”
能不战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庞大的战利品。
余勒都思酋长见李瑄来到盐湖时,立刻带人跑过去拜见。
当他们看到李瑄,有些随从吓得腿软,颤颤巍巍。
“怎么能这样呢?我们虽然投降唐人,但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担心部落灭绝。”
余勒都思酋长轻斥道。
“酋长,那人是丰安军的神将,阵斩猛将,如摘下一朵白花般随意。在进攻高坡的时候,许多次冲上来,都被他一个人冲散。”那随从恐惧地说道。
“就是他?”
余勒都思酋长听到是这名唐将,汗毛竖起。
用不了多久,李瑄的神勇会传遍整个草原诸部。
他担忧李瑄会因此报复余勒都思部落。
事已至此,余勒都思酋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拜见:“罪部余勒都思冒犯大唐,冒犯神勇的将军,还请将军宽恕。”
“几百年来,突厥诸部顺则兴兵,败则请降。大唐兴兵讨伐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时常寇边,抢劫大唐商人,伱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仁义?”
李瑄坐在马上,鞭指余勒都思酋长。
“我部知错,愿世世称臣,不敢反叛。”
余勒都思酋长趴在地上,将头埋下。
“为何杀害我大唐民夫,还砍下我大唐民夫的脑袋挑衅。”
李瑄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冤枉!这非我的注意。这都是阿波达干部,也就是统兵主帅颇黎的主意。”
余勒都思酋长头背生出冷汗,连连喊冤。
在余勒都思酋长心中,颇黎这样做并没什么错。
突厥男儿,尽为控弦。
大唐的青壮,当时也是他们敌人。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不敢多吐露一句。
“你们这是要迁徙到哪里?”
李瑄没有再多说,颇黎已被他杀死。他总不能因为愤恨,将突厥士兵全部屠杀吧。
臣服大唐的突厥部落、贵族,比比皆是。长安还有一个坊,专门安置那些突厥贵族。
“天山,牙帐附近……”
余勒都思酋长畏李瑄如虎,不敢隐瞒。
“据说回纥在进攻突厥的牙帐,现战况如何?”
李瑄知道突厥喜欢把郁督军山称为天山,汉人喜欢把郁督军山称燕然山。
他对那里很感兴趣。
“数战于嗢昆水,目前未知胜负。”
余勒都思酋长如实说道。
突厥牙帐虽然孱弱,但贵族们团结起来,聚集几万骑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