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拱手说道。
“哈哈……如果擒杀尺带珠丹,朕直接封七郎为王。”
李隆基仰笑一声,不过他也知道有难度。
尺带珠丹见势头不对,一定会逃入雪域高原。
“臣愧不敢当!”
李瑄知道这个时候,李隆基还不轻易封王。
等天宝后期的时候,李隆基开始不把王爵当回事了,连安禄山都能授郡王。
这种“君轻爵位”而“人觊贵宠”,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将毁坏一个国家的根基。
李隆基既然滥封滥赏,不珍惜朝廷爵禄。百官当然只求谄媚皇帝、杨氏姐妹,一心博取富贵荣宠。
但李瑄所获得的爵位,都是实打实的军功。
“七郎,你觉得现在朕和汉武相比如何?”
李隆基被李瑄几句话搞得心潮澎湃,问出这番话。
自然是与汉武帝比军功了!
“汉武帝灭了匈奴,却空虚了国库;您灭了突厥,天下依然富足。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李瑄最擅长说这样的好话。
“七郎,你常在民间行走,天下间有没有人议论我的错误。”
李瑄对李瑄的回答很满意,每次与李瑄交谈,总能让他心情舒畅,这是李林甫都无法比拟呢。
但李隆基还想知道民间对他的错误是怎么看待的。
他也知道自己犯下有错误,即便有的他不认为是错误。
“臣从古籍上发现,即便是上古圣人办事也不是没有一点失误。所以就出现了尧帝信用鲧、共工、兜、三苗等四凶的失误;周公失误于重用管叔、蔡叔等叛臣;孔子失误于错误对待宰予;连太宗皇帝都因冤杀张蕴古而感到后悔。世人不会去说尧舜、孔子、周公的过失,自然不会有人觉得圣人不对。”
李瑄倒是希望与李隆基多聊一下这些,把李隆基逗高兴了,再找机会切入王忠嗣事情中。
“七郎经典通熟,若非七郎年纪尚小,都可以成为宰相了。”
李隆基心中遗憾,想到李瑄要是年长一些,他就可以托付政事,高居无为了。
就当前而言,李瑄在李隆基心中地方,超过李林甫。
甚至两人一对比,李隆基觉得李林甫哪哪都差。
“宰相要看能力,我还有不足之处。”
李瑄微微低头。
他只字不提年龄和资历。
入相进行布置,是他必须要做的。这几年内,他一定要想法设法拜相。
“王忠嗣的事情,七郎可听说。”
李隆基点头后,话锋一转询问李瑄。
他当然没有忘记李瑄是王忠嗣的部下。
但他十成十的确定,李瑄对他忠心耿耿。
“臣在咸阳的时候,刚听说这件事情。”
李瑄没有避讳,如实说道。
现在王忠嗣应该还在大牢中接受审讯,以王忠嗣的心气,一定非常难受。
“七郎怎么看待!”
李隆基又问李瑄。
“王将军曾是臣的上司。之前我在朔方的时候,王将军不喜言谈,沉着勇敢。只是三年未见,不知具体。”
李瑄用一知半解的语气说道。
“以七郎的经验来看,王忠嗣有不臣的动机吗?”
李隆基似乎想问到底。
他想从李瑄口中得到好的答案。
“高祖曾说过:李密反叛,谈不上放虎归山,无非‘以蒿箭射蒿中耳’。臣认为王将军若有不臣,也是如此,成不了气候!”
“圣人为千古一帝,威服边军。即便王将军有异心,士卒也不会听从他的。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如果王将军不是愚不可及,或许其间有什么隐情呢!圣人如果因此而生气,就大可不必了。”
李瑄以“蒿箭射蒿”的典故,委婉劝说李隆基。
蒿草到处都是,低贱不值钱。但是,若把草杆制成箭杆,那蒿箭就是贵重有力的武器。
把蒿箭射入蒿草,是弃贵就贱,打回原形。一个人的力量,来源于他所在的组织,离开了组织,就是蒿箭回归蒿草而已。
两句话结合起来,夸赞李隆基为千古一帝,威震寰宇,太平盛世无任何反叛成功的可能。
王忠嗣若忠诚,才是价值千金的蒿箭。
王忠嗣有异心,沦为一文不值的蒿草。
“好一个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七郎,我免去你为鸿胪卿,拜为御史大夫,领御史台调查此案!”
被李瑄这一说,李隆基顿时觉得此案也没什么。
蒿箭射蒿!
他觉得这个形容太恰当了,王忠嗣即便有罪,也不过是蒿草,何必生气呢?
让李瑄参与调查几天,如果查不出,再行决断。
他想杀王忠嗣的心思也淡了。
正如李瑄所说,王忠嗣不是一个愚不可及的人。
李隆基觉得有可能是李亨先联系王忠嗣。
不过也就这样了。
一是他不再信任王忠嗣,二是不想再杀儿子。
“臣拜谢圣人!”
李瑄向李隆基一拜。
作为文职事官,御史大夫和鸿胪卿虽都是从三品,但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之前王忠嗣兼任御史大夫,现在交由李瑄。
有这身份,他就好操作许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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