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我等从黄沙中而来,千难万险,终至敌后。离家万里远,不论是追求富贵还是追求勇敢,都在这一刹那了。努力共功名!”
突袭之时,李瑄最后向诸将鼓舞。
“努力共功名!”
“死生从李帅!”
黄沙漫天,全军喝声惊空遏云。
近二十里时,重甲骑兵在辅助人员的帮助下,为备用良马披上具装。
自身互相披上鱼鳞重甲。
无数轻骑锤下抢杆,将坐骑拴在原地,由斥候营看护。
辛云京率七千轻骑,李朱师率五千轻骑,骑上备用马,将一些多余的粮食和物品全部丢下,只携带水壶,弓矢,横刀。
他们分别从敌军左右翼开始迂回。
由于阵形保持完整,换乘并未浪费多少时间。
由郎将衙将率领五百人为一大队。
每队计划相隔不过三里。
以保证二十多个轻骑队伍,能够迅速机动,围歼。
南霁云和荔非元礼各率五千精骑,为冲阵主力。
他们也是五百人一队,但队伍与队伍之间,间距更小。
重甲骑兵和跳荡精骑,一支作为锤子一样直击;一支直接冲入敌军阵形内部,袭杀对方精锐,作为跳荡之效。
有备而来,整军迅速。
李瑄由二百名神策卫拱卫,他先不冲锋,要通过令旗和号角,指挥诸军士兵完成布置,将大网拉起来以后,他再伺机陷阵。
此次,由一名叫做张万福的河北猛士,负责举起主帅大纛。
他是亲卫中,少有非游侠出身的将领,而且出自儒学世家,有十年的魏郡郡兵经历。
后来听说李瑄的事迹后,果断放弃没有前途的郡兵,来陇右应征为李瑄的亲卫。
李瑄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这号人才,虽然他年纪偏大,但李瑄同意他应为亲卫,历练两年就入军中为将。
历史上的张万福能入凌烟阁,必有其独到之处。
李瑄的坐骑火云马,也被披上具装。
以火云马的力量,具装并不会影响它太多速度。
他的汗血宝马则引在大纛旁,有机会李瑄阵中易骑。
而李瑄、神策卫的盔甲也有变化。
虽然穿得还是明光甲,却是像陌刀军的重甲一样,兜鍪拥有护面。
面护都是铁制,能一定程度避免面部中箭。
当敌人看不到面庞表情的时候,也可以威慑敌军。
等冲锋的时候,李瑄和神策卫就将面护放下,只露眼睛。
“轰隆隆……”
不一会儿,李朱师麾下一队轻骑,已经奔至回纥右翼三里外的方位,马蹄声震天动地。
更远处还有滚滚的烟尘,旌旗猎猎作响。
此时回纥骑兵还未完成整装,但压迫感已经传到。
“令集结好的队伍去抵挡唐军,不要让唐军冲过来。”
磨延啜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一脸焦急地下达指挥。
他居高临下,看到一队又一队的唐骑,整整齐齐,无尽排开。
那烟尘中,还有大片大片的明光甲照耀天地。
磨延啜看阵势,知道唐军来的不止两万,这是要把他们这五万骑围歼。
他没忘记白亭海方向的一万唐军胡骑,虽然战斗力不如唐军。
但他们是从唐境而来,非他们撤退的方向。
所以不能小觑。
“叶护,我不理解您看到唐军突袭而来,为何第一时间不是与唐军大战,而是撤退?”
“李瑄既然派兵突袭我军阅兵,说明已无缓和的余地。看看唐军的阵形,怕是这些轻骑队伍要席卷百里,如果有逃跑的心思,那勇士们将全部死在唐军轻骑的箭矢下。如果与唐军一战,我们才有一条生路。”
“叶护,我们有五万骑,即便整装不及时,也比唐军数量多。更何况五万骑哪有不战而逃的例子,收起您的畏惧,醒醒吧!这一战如果胜了,唐庭就不敢再小看我们,就算是求和也有更大的资本。否则将是屈辱啊!”
回纥大将阿勒卜听到磨延啜撤退的命令后越想越气,他再也忍不住,指着大纛上的狼头,用质问的语气向磨延啜说道。
他实在不明白,磨延啜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李瑄。
李瑄是击突厥,击吐蕃。
但回纥从未与李瑄有过战斗,哪怕是小冲突。
士兵们也不怕李瑄。
新生的汗国,要用强者的血液去证明他们更强大,这样才能和曾经的匈奴、突厥齐名。
这才是草原上的狼,苍穹上的鹰。
“阿勒卜将军,你说得对,得知李瑄从风沙中突袭而来,我心中确实产生畏惧。再看唐军轻骑的移动,分明是围歼我们,即便突开一道口子,也无法保证全军突围。”
“战吧!我们一定会胜利!”
磨延啜拍了一下脑袋,非常懊恼。
他知道自己犯下兵家大忌,未战先怯。
这样他怎么配成为下一任草原的大可汗?
以唐军轻骑的阵形布置,他们即便能逃走,也会损失大半,丢弃所有牛羊。
正如阿勒卜所说,既然李瑄狠辣突袭,这是彻底撕破脸。就算将来求和,也分胜利的姿态,和失败者的乞求。
这一战胜,必会给散布在各地的十几万回纥骑兵,带来前所未有的信心。
草原的霸主,不论是匈奴、鲜卑,还是突厥,都一度对中原王朝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