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的七千兵马在积石军按兵不动。
河西、陇右两镇其余的小军、小守捉,李瑄没有调动,每一军城都留下一千到两千人左右,用以遥控戍堡,防守边境。
河陇大军都在有条不紊的调动,预计九月一日前就能完成集结。
加上李瑄麾下两万精骑,整整十二万兵马,两镇集合强弩一万张,铁甲超过三万副,准备展开一场开元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战。
吐蕃细作虽然探查到大唐的动静,但他不知道大唐具体要攻击哪里,只能按兵不动。
吐蕃在九曲、赤岭、青海,都保持着响应的兵力,互为犄角。
同时,吐蕃也开始征调白兰羌、吐谷浑、党项的兵马。
诸部青壮,被抽一空。
放眼整个吐谷浑,也难以见到一匹成年马。
全部被抽调到战场上。
这使得吐谷浑百姓怨声载道。
吐蕃还向通颊的十一個东岱、苏毗的十一个东岱抽调兵马。
可谓是倾国之力。
虽然恩兰达扎路恭说服骨力裴罗父子对李瑄使绊子,但他们为防止李瑄不顾回纥,依然不敢懈怠。
李瑄连续一个多月时间,都在忙碌公务,视察各地而来的军队。
湟水两岸,飘满旌旗,铠甲如云,长矛如林。
营垒整整齐齐,横纵绵延百里,临时搭建的马圈,一个接着一个,到处都是马匹的嘶吼声。
不断有士兵从桥上、船只,渡过湟水。
各种军用物资,一车接着一车运送往诸军营之中。
由副将指挥调度,车铃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一日,豆卢军使林朝城率领三千豆卢军来到。
豆卢军距离湟水最远,共一千多里路程。好在从官道上行军,四十余天就已到达。
豆卢军驻扎在鄯州城西,准备渡过湟水。
李瑄在鄯州城中,召见豆卢军使林朝城。
“知道本帅为什么会让玉门军和豆卢军调换驻地吗?”
林朝城拜见后,李瑄向林朝城问道。
“末将不知!”
林朝城低头回道。
一军调换驻地,他也十分吃惊。
玉门军虽叫“玉门”,但距离豆卢军数百里远。
包括杂役、辅助人员,全部换了一遍,是军中少有的事情。
“啪……”
李瑄将一份军文甩到林朝城面前:“好好看看!”
林朝城大惊失色,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只能将军文捡起来仔细观看。
“末将不知这是何意?”
看完军文后,林朝城合上说道。
“自天宝以来,河西诸郡失踪上百名妇女、孩童,又有数百名登记在册的奴婢不知所踪?你天宝元年任豆卢军使,难道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李瑄把话挑明了说。
这是最近一个多月时间,颜真卿在河西诸郡调查的失踪人口。
康甲宏没有骗他。
虽然失踪的人不一定都是被胡商拐卖走,但大部分都和胡商脱不了干系。
还有许多婢女被带出大唐境内。
这还得了啊!
收到消息后,李瑄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现在颜真卿已经赶往敦煌,一有情况就会传书李瑄。
“人口失踪,是郡县之事,末将只是将领,怎能知晓呢?”
林朝城貌似不知情的样子。
“哼!本帅已得到确切消息,那些失踪的妇女孩童、婢女,都已经到达西域。他们必然是从阳关或者玉门关通过。”
李瑄冷哼一声。
“这不关末将的事情。”
林朝城额头上渗出汗珠,矢口否认。
“你身为豆卢军使,不关你的事情,难道是我的过错吗?这样的大事,本帅竟然先知道?”
李瑄向林朝城厉声说道。
“末将回去后,一定查清此事。”林朝城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这样说道。
“玉门关和阳关的守将,是否随军而来?”
李瑄又问林朝城。
玉门军代替豆卢军守敦煌,边军的守将自然也被撤换掉。
属于敦煌郡的官吏和郡兵,李瑄暂时没有资格插手。
“阳关守将和玉门关守将都跟随在队伍中。”
林朝城回答道。
李瑄立刻吩咐李广琛,带人先将他们拘禁起来。
等颜真卿探明情况后,再做决断。
至于林朝城,李瑄暂以失职之罪,将其免职,一并拘禁。
李瑄甚至怀疑林朝城也有问题。
豆卢军作为敦煌的守备军,权力巨大,油水也很足。
“末将不服,这不关末将的事情,末将跋涉千里,是为保家卫国而来,李帅这样做,是寒豆卢军将士之心……”
直接被免去官职,让林朝城心中很害怕,他鼓起勇气向李瑄争辩道。
“就算你无罪,伱麾下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下重罪,这算不算失职?”
李瑄瞥了林朝城一眼。
还有脸叫无罪?
一次两次算你失察,三四年都这样,你是干什么吃的?
“带下去!”
林朝城还想说什么,被李瑄摆手,让亲卫带下去。
豆卢军不能没有指挥。
李瑄任命安人军一名叫做荔非守瑜的郎将,为豆卢军副使,暂时统领豆卢军。
临时任命,等战斗后再向朝廷禀告。
荔非守瑜是河源军使荔非元礼的族弟,也是一名十分骁勇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