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来,李瑄一直幻想,以最浪漫的方式遇见李白,醉酒狂歌的状态。
这样才是李瑄心中的李白。
“若是知己,皆可一醉。郎君诗才绝世,李白还想再领教一番。”
见李瑄诙谐,没有一点王公子弟的架子,李白对李瑄更有好感。
周围的花花绿绿,已不入眼,想与李瑄,醉酒吟诗。
“不敢当,李翰林的诗篇,我已背诵千百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今一入京,就是翰林待诏。翰林院可是出宰相的地方。”
李瑄意味深长地向李白说道。
一年前李白入京的时候,写下这首千古名篇。
仰天大笑是多么得意?
岂是蓬蒿人是多么的自负?
那种自信与踌躇满志,让李瑄能感受到李白当时的心情。
李瑄希望李白能耐心在翰林院等待,学会能屈能伸,而不是在一年后,被“赐金放还”。
李白太心急,他入仕时间太短,得不到重用是非常正常的。
他要是能换一种心态,翰林待诏,是有机会与皇帝讨论时政的。
听到李瑄的话,李白只是微微摇头笑一声。
贺知章则看向李瑄,他从李瑄言语中,听到与众不同的政治智慧。
他还看到李瑄眼中有一种执念,话语中有一种坚定的风采,将来一定大有所为。
可惜他老了,看不了未来。
“啊……”
就在李瑄与李白攀谈,想着等会把酒言欢的时候,前方出现喊声与骚乱,引起李瑄、李白和贺知章的注意。
同时,曲江池旁的游人,慌忙向远处跑开。
李瑄和李白、贺知章看了一眼后,快步向骚乱的中心而去。
入眼是李屿、卢铉等人。
而李屿旁边的绿袍男子,头上的帽子已经不翼而飞,坐在草丛中,异常狼狈。
不远处,一名穿着绮丽华服,游侠打扮的青年,被一群家奴死死地压住。
还有一柄短刀,掉落在一旁。
“不知死活,敢刺杀朝廷命官。谁指使你刺杀范少尹?”
正憋着一肚子气的李屿,对这名刺客的胸部狠狠一脚。
虚惊一场,他心有余悸,刚才这游侠持剑冲出来的一刻,李屿以为要刺杀他。
毕竟李林甫害死的人可不少。
由于害怕刺客,平时李林甫出门,有上百奴仆围在车马周围,甚至还会吩咐守卫长安街道的左右金吾卫开道。
那些想要李林甫命的人,无法接近李林甫,必会拿李林甫的子孙出气。
这刺客可能是太想杀京兆少尹范陵,在短刀即将刺到范陵的那一刻,李屿手下一个机灵的家奴将刺客绊倒。
十来名家奴一拥而上,将他擒住。
“范陵,你丧心病狂,活埋我季妹。我纵使成为厉鬼,也会找你索命。”
此刺客未理会李屿,而是用择人而噬的眼睛看着范陵,他喊叫的同时,拼命挣脱,十来名家奴,差点没按住他。
“大胆刺客,还敢污蔑本官!”
此时无数目光,被这里吸引,京兆少尹范陵整理仪容,恢复官威,向这刺客厉声喝道。
“你儿子病死,却用五名活人殉葬,渭阴乡百姓,谁人不知?今日我失败了,但你迟早会遭到报应……”
刺客还在挣扎,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他的脑袋,已经被家奴强行按在地上,声音变小。
刚来此的李瑄,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立刻问旁人来龙去脉。得知是有刺客扮成看花马的游侠,刺杀京兆少尹府范陵,当场被抓。
京兆少尹,是京兆尹的佐官,京兆府有两位,为从四品下。
刺杀这样的高官,不论是否成功,下场会很悲惨。
但从刺客的话中,李瑄敏锐地抓住一丝机会。
虽然范陵是小人物,但他的上司京兆尹萧炅,是李林甫得力干将。
而且萧炅除了京兆尹,还是刑部尚书,在中书门下堂的刑房也有兼职。
若能以此牵连萧炅,不说折断李林甫一条臂膀,最起码可以严重打击李林甫的威望。
不论那刺客的话语是否真实,李瑄都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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