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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声音响起的瞬间。
如水的虹光掠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高台之上。
那是一位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
他的肤色要比一般的同龄男子略白一些,哪怕脸上已经有了细纹,依旧难掩其丰神俊逸。
宽大的衣袍随风摇曳,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被微微撩起,衬得他整个人如冯虚御风,凛然出尘,再配上他那冰冷的神情,愈发给人以强烈的距离感。
很显然,他便是水月楼主。
他甫一出现,便气场全开,眼神以俯瞰的姿态横扫全场。
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很多人脸上都不自觉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情绪,便是连那些个商行掌柜们,都神色敬畏的低下了头颅,以示对金丹修士的尊重。
“师尊!”
陆青璇神色一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有他出面,这事就没问题了。
相比于他们,同在观礼台上的吴永亮和云漪皇女两人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云漪皇女甚至还微微颔首对他致意,而水月楼主也没太大反应,只微不可擦的回了回首。
“呵呵,还挺能装的,可惜光有孤冷了,没有轩辕白发的洒脱不羁感。”吴永亮撇撇嘴小声的嘀咕,表示不屑。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他腰间便又传来一阵疼痛。云漪皇女的手不知何时已探到了他腰间,正没好气的狠狠拧动着。
吴永亮脸皮一抽,差点没忍住痛呼出声。
见到这一幕,水月楼主脸皮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的目光掠过台下诸人,直接投向远方,精准的锁定了陈景运的方位,冷冷说道:“陈氏族人,本座在此,你还不出来拜见?”
以他的实力,陈景运等人的气息自然瞒不过他的神识和感知。他自然也已经觉察出来,那座茶楼正是陈氏幕后指挥之地。
闻言,茶楼中的陈景运没有半点慌张。
他长身而起,身形如一道金色流光般飞掠而出,在身后拽起了一道长长的金色焰尾,姿势潇洒从容不迫的落到了高台上。
遁术快不快的先不说,首先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落定之后,他不坑不卑地朝水月楼主客气行了一礼:“陈氏景运,见过楼主前辈。不知前辈召唤景运所为何事?”
这一礼,风度翩翩,进退有度,尽显大家风范。
水月楼主眉头一皱,脸色愈发冷沉了几分:“你做过什么事,还需本座一一给你揭穿吗?”
“你们陈氏,在商业竞争上的手段也着实太过卑劣,何况陆氏还是属于同阵营宗门的友好家族,你们陈氏难道就没有廉耻心吗?”
闻言,陈景运眼神微微一凝,抬头看向水月楼主,神色依旧,声音却蓦然冷了下来:“前辈闭关久了,不问俗事,许是不太了解商场上的事。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正常而朴素的商业竞争宣传而已,前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他措辞倒是还带了几分客气,意思却很明显,就是在说水月楼主小题大做。
水月楼主脸色惊怒。
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筑基期修士敢对他如此说话。
不等他翻脸,陈景运又背负着双手,朗声继续道:“我们和弈仙坊市是同区域友好单位,前些时候他们来我们佘山坊市做宣传,我们也客客气气并没有阻止。现在,我们不过是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了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水月楼主眉头一竖,刚想发飙,陈景运就仿佛预判到了一般,抬手拿出了一道留影符。
“无论是之前佘山坊市发生的事情,还是今天弈仙坊市内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用留影符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前辈要不要看一下之前的留影符,再斟酌一下说话的方式?”
陈景运如此强势的态度,让先前被压制下去的群众们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对啊,这不是正常商业竞争吗?今天你拆我一下台,明天我拆你一下台,都是常规操作。
先前陆氏在佘山坊市内不也是这么干的?怎么就没见你水月楼主跳出来主持公道?
一时间,金丹修士带来的强烈威压消散了一大半,大家伙没了之前的紧张,反而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而这一道留影符和陈景运的话,也是将水月楼主的怒气全堵了回去。
水月楼主也没料到他居然准备得如此充分,一时没话反驳,胸中的怒火却是越燃越炽。
他看向陈景运的眼神愈发冷冽:“伱们陈氏,就是如此和宗门高层说话的?”
“前辈言重了。”陈景运微微一笑,毫无惧色的回敬,“咱们云阳宗乃是名门正派,又不是那些毫无法度的邪派魔宗,我陈氏站的正立得直,内心坦荡无愧无疚,有什么不敢说的?”
水月楼主的眼神愈发危险起来,冷笑道:“希望你陈氏正如你所说,经得起任何审查。”
他心中已暗下决定,此事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個陈氏,但凡让他查出任何问题,都绝不轻饶。
陆青璇眼见着陈景运唇枪舌剑,竟然将水月楼主怼的哑口无言,登时坐不住了,跳出来怒声喝道:“陈景运你这卑鄙小人,竟然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陆氏!我们弈仙坊市欢迎商品上的良性竞争,但绝对不欢迎你们这等手段下作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