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稍怔,终于明白萧煜珏闹的这出缘何而来,被人觊觎窥视的恶心感上涌,她不由扯紧了自己的袖子。
云谏面无表情,将黎梨往后拨了拨,重新蹲回萧煜珏面前。
后者惊惧地看着他手里掂着的沉砚,后怕地闭上了嘴。
“毁了?”
云谏冷嗤了声:“我很珍惜她,甚至是你想象不到的程度,所以——”
他将那方砚台重重地抵到对方脑门上:“萧煜珏,别以为仗着皇亲身份就能胡作非为,我这人胆子不小,心肠不好,若不是顾念着她在边上看着,就凭你今日动的肮脏心思,我早就将你脑子敲得稀烂了。”
萧煜珏感受到额头冰冷厚重的石质,抵在头上时,那沉声听得骨头都在发脆。
他细汗出了一身,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别来寻死。”
云谏毫不客气地拿砚台拍他的脸:“离她远些,听到了吗? ”
萧煜珏咽了口水,屈辱地闭眼点了点头。
“三殿下!”
卫瑞跟得远,听见闹声后着急忙慌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手骨扭曲的萧煜珏。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冲上去扶起对方:“殿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又抬头望向身边二人:“你们……”
黎梨将云谏拉到边上,理直气壮道:“他自己摔的,可不关我们的事!”
卫瑞:“……”这真的很难相信。
萧煜珏自知不光彩,揪住卫瑞的衣裳:“走,先走……”
窄窄的书斋内落了一地鸡毛,卫瑞暗窥着云谏脸色,不敢再拖,搀起萧煜珏就灰溜溜出了书房。
黎梨赢了架,志得意满拍了拍手,在后面评道:“别的不行,滚得倒是挺快。”
她本还笑着,但是裙摆一转,见到沉着脸的云谏,又莫名心虚了起来。
云谏看着她折腾乱的衣裳,脸色愈发难看:“好好的课不上,跑这么远做什么,不知道危险?”
黎梨眼神瞟了瞟,好凶啊。
她探指扯住他的袖子,好声道:“别生气,我打赢了,又没吃亏。”
云谏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他大意轻敌,还吊着一条手臂,若是……”
“哎呀,”黎梨不爱听说教,滚筒子似的挨到了他身前,“你不是及时赶来了吗,不会出事的。”
她脑袋蹭来蹭去,本就散了的发髻更乱了些,云谏被毛茸茸的发丝蹭着脖颈,渐渐心软了一片。
他抚平她翘起的青丝,无奈说道:“你多少长点心吧,我实在害怕,我又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你可以的。”
黎梨知晓蒙混过了关,嫣然笑开,摸了摸他左耳的伤疤,不遗余力地称赞道:“你每次都出现得很及时。”
话语甜得好似浸着蜜糖,左耳的触摸轻柔,她指尖的温度带着触电般的痒意,种种一并落到心间,轻易就搅得心跳乱了两拍。
云谏无端生出些特别的预感,仓促撇开了头。
“怎么了?”
黎梨不解他的反应,倾身追着看去,他微一垂眼就撞见了她微敞领口里的柔软雪色。
燥热刹那腾起,云谏闻到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气瞬间暴涨,深埋的欲念冲出桎梏,汹涌无比地想要扑向身前的少女。
云谏慌忙推开了黎梨。
黎梨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下,实在料想不到,被这一下推得踉跄后退几步。
她站稳后有些难以置信,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你推我?”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竟然偷袭!
云谏扯了扯衣袍,难掩窘迫:“不是……”
“云二你完蛋了!”
上一个推她的人,才刚刚头破血流地被卫瑞扶走呢!
黎梨怒气冲冲扑了过去,身边就是墙根,云谏怕她撞上墙,想躲又不敢躲,一犹豫就被她按落了地。
他背靠着墙,长腿展开,命门敞露的危机感令他想要支起腿,谁知跨在其上的少女不知死活,直接坐了下去。
云谏倒吸一口气,想也没想就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了些。
黎梨后知后觉方才碾过了什么,紧张得脖颈都红了,她挣扎着要起身,忙乱间却冷不丁吸了满满一口花香。
热意悄然攀升出肺腑,吐息都染上了灼热。
她的动作渐渐顿住,双手按着云谏的肩,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他,只顾着垂下眼睫,俯视对上了他的琥珀瞳眸。
清冽甘酿里情意缠绵晃动。
他生得俊朗,仰着下颌的模样实在好看,黎梨忽然从居高的视角里觉出些隐晦的快意。
她的手指抚过他的额鬓,堪堪停在眉峰上:“我好像……还挺喜欢从这个角度看你的。”
云谏看着她,仰颈时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下。
她似乎察觉不到危险,但他握着她的腰,便知道她浮在虚无云端,正下方就是饥饿的鳄潭,正满怀贪欲将她虎视眈眈。
她的羽睫低低颤着,看他时眼神迷离得太过动人,鳄鱼在这样的眸光中叫嚣得猖狂又痛快。
云谏肆意感受着这份痛快,手上的力道将松不松,轻轻笑了声:“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看我。”
“若是在哭就更好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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