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老了,在长乐宫躺不住了。”
孙黎笑笑,对楚凌道:“听闻皇帝驾临太极殿,就过来了。”
孙黎的话很轻,但足以叫殿内每个人听清楚,尤其是跟天子的对话,孙黎是带着些许笑声的,这让一些人听后,那心思立时就活泛起来。
这不对啊!!
太皇太后不是想架空天子吗?
“祖母慢些。”
可楚凌的话,却叫他们在心惊下回过神来,此刻的大殿,除了跪着的群臣,还有站着的二后。
在二后的注视下,楚凌搀扶着孙黎,小心翼翼的前行。
孙黎走的每步路很稳,看起来是一点病态都没有。
徐贞眉头紧锁的盯着眼前一幕。
这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在旁站着的王琇,明显能感受到这些,但她什么都没讲,此刻的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对祖孙。
“皇帝,叫他们都起来吧。”
在走到昌黎、徐黜跟前时,孙黎停了下来,瞥了眼跪地的徐黜与昌黎,语气平静的对楚凌道。
“起来吧。”
楚凌平静道。
不过看徐黜的眼神变了。
他如何会不知,徐黜如此紧咬着此事不放,叫他在此事上表态,那就是想破坏他与他祖母的关系。
或许他直接表态,要以国法来处置,这不会叫孙黎多想别的,毕竟过去三载,大虞经历的动荡,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可万一呢?
那毕竟是亲儿子!!
更别提在这大殿内,是有以孙黎而转的臣子的,为首的正是荣国公孙河,哪怕一些人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吧,但孙河的身上,流淌的是孙氏血脉。
在这件事上,楚凌如果没有处置好,叫孙黎伤了心,那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更别提孙黎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了。
如果孙黎有一天逝去,却没有讲什么话,别的不说,就太皇太后这一系的人,那就会做各种盘算。
中枢不忌盘算,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算计,更何况还牵扯到权力呢,但中枢忌讳的是无序!
过去大虞经历那种动荡,很多人都在做各自的事,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阻止无序出现吗?
可即便是这样,仍有人在争权逐利。
这就是人性所在。
“祖母,您坐。”
在一众朝臣叩谢天恩,起身之际,楚凌搀扶着孙黎,在走到宝座时,开口道:“您先歇歇脚。”
殿内诸臣,还有二后,无不静静看着眼前一幕。
但思绪是不一样的。
“这宝座,只有大虞皇帝能坐。”孙黎拄着拐杖,看着楚凌道:“哀家虽是太皇太后,但这宝座,哀家坐不得,规矩就是规矩!”
此言出,在朝班前站着的徐黜,垂着的手明显微颤一下。
“那孙儿搀扶您,去凤位上去坐。”
楚凌面露关切道。
“不了。”
孙黎摆摆手,在看了眼站着的徐贞与王琇后,缓缓转过身,“哀家坐的时间久了,躺的也久了,今日大朝,哀家就想站着。”
“适才在大朝上讲的,哀家都听到了,庆国公说的没错,大虞的确是君臣有别,这点是谁都不能去否认的,不然天下臣民都会站出来指摘。”
讲这些话时,孙黎的目光,定格在了徐黜身上。
徐黜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清楚。
其实又何止是徐黜的心思,这大殿之内,所站着的每个臣子所想,她都瞧的真切,看的真切,不然这场动荡,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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