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早早睡觉,早早起床。
刘邦和韩信未醒。
刘盈揉揉脸,伸长手臂打哈欠,在刘邦和韩信背上走来走去。
刘邦和韩信还未醒。
刘盈一只手捏住刘邦的鼻子,一只手捏住韩信的鼻子。
两人张开嘴打呼噜,仍旧未醒。
刘盈又从两人背上踏过去,自己洗漱。
什么阿父阿兄,真是不靠谱,自顾自地喝醉,都不记得还有个五岁小孩要照顾。
刘盈洗漱的时候对管事的嘴甜了几句,管事的烧来热水给刘盈洗漱,还给刘盈送来皂角。
刘盈仔仔细细擦脸擦头漱口,又把两鬓的小揪揪认真搓了一遍。
他把脸和小揪揪擦干,对着平静的水面臭美了一番。
今天的汉圣宗圣皇帝仍旧是最帅的!
管事的妻子正在按着顽皮的孩子擦脸,见刘盈岁数比自家孩子小,却能自己梳理,忍不住狠狠拧了一把自家孩子的脸。
小孩“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盈脚底抹油逃跑,免得被魔音贯耳。
回房时,两个醉汉居然还没醒,刘盈抱着手臂摇摇头,发出嫌弃的嗤声。
他从刘邦怀里摸出钱,蹦蹦跳跳自己买饭去。
管事昨日收了几条鱼,本想卖给刘邦,可惜没卖出去。
刘盈可没吃腻鱼。他选了一条大鱼,让管事给他做鱼汤。
客栈的管事问道:“你能自己吃鱼?这鱼刺可不少。”
刘盈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理鱼刺可厉害了,掌柜的尽管做!”
管事便做了鱼。
他想着把鱼肉熬化,自己帮刘盈把鱼刺挑了。
刘盈却没说谎,他理鱼刺的速度飞快,眼神好得难以置信。
待刘邦终于醒来,揉着宿醉的脑袋来寻刘盈时,刘盈已经吃完一大条鱼,又捧了个粟面馍馍,边啃边晒太阳。
刘邦骂道:“就顾着你自己吃?我的早饭呢?”
刘盈回骂道:“你带五岁幼童出门,不仅不给幼童备好饭,还让幼童给你找吃的?有你这样的父亲吗?你会养孩子吗?不会养孩子你生什么孩子?我真是太倒霉了,居然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走在刘邦身后揉脑袋的韩信愣住。
五岁?你这嘴皮子的利索程度,你和我说五岁?
韩信以为刘盈至少也七八岁了,五岁孩童这口齿过分伶俐了。
骂刘盈被骂回来,刘邦已经非常习惯,打着哈欠继续觅食。
韩信有点迷茫。
这就算了?你被儿子骂了啊,不回两句?
刘盈也继续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啃馍馍,双脚偶尔踢两下,晒个太阳都安静不下来。
见韩信愣着不动,他把嘴里的馍馍咽下去,疑惑道:“阿兄怎么愣在这里?快去洗漱吃饭啊,你不饿吗?”
韩信正准备离去,闻言思索告别的话,刘邦又折返回来,催促道:“赶紧去梳洗,今日和我一同出门。”
恩人有事要自己做,韩信便没有立刻告别。
他又蹭了刘邦一顿饭,手里还被迫塞进刘盈没吃完的小半张饼子。
刘邦气得用筷子敲着碗骂刘盈不孝。他想吃刘盈点东西,刘盈居然咬他。
韩信不嫌弃刘盈塞给他的小半张饼子了,很给刘盈面子地吃完了饼子。
稍稍整理了一番,刘邦不仅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也给韩信备了一套。
他们身高仿佛,韩信虽比刘邦瘦许多,把裤腰系紧了,衣服穿着也算合身。
刘邦带韩信和刘盈出门,给韩信买了草鞋,换下了他已经露脚趾的破烂布鞋。
“你把你的户籍拿上,我们去一趟官府。”刘邦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和我回沛县。”
韩信不敢置信:“为、为何?”
刘邦瞥了刘盈一眼。
刘盈回阿父一个挑眉笑。
“你很像以前的我,所以我不能让你变成一滩烂泥。”刘邦故作深沉道,“我这竖子难得对人亲切,他愿意唤你阿兄,也算缘分。”
刘盈紧紧抓住韩信的手笑道:“阿父,你突然让阿兄一同回家,阿兄会担心你骗他回家噶腰子。”
韩信觉得现在的发展很不真实。哪有人随意把陌生人往家里领?
他正想着恩人也只是一个亭长,南阳亭长养不起他,恩人应该也不能长期让他蹭饭,刘盈奇怪的词汇让他不由转移了注意力:“何为噶腰子?”
刘邦做出习惯性单手捂脸叹气动作:“别听他胡说。”
在刘邦捂脸叹气的同时,刘盈解释道:“就是挖了你的内脏卖掉。”
韩信倒吸一口气:“你向谁学的?怎能说如此可怕的话?!”
刘邦叹气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何让你与我回家了?你不是会读书写字吗?就当我聘请你给他当个……哎哟,刘盈你这个狗养的竖子要翻了天吗!”
“我踢你叫什么翻了天?”刘盈狠踹了他阿父一脚,“哎呀哎呀我知道我是你养的,不用强调。”
刘邦捏拳头要揍刘盈。
刘盈躲到韩信身后。
韩信条件反射张开手臂,护住身后的顽皮孩子。
刘盈从韩信身后探出头:“阿兄就是阿兄,阿兄教我读书写字是应该的,就像是叔父教我读书写字一样。我的老师是浮丘伯和他的师兄弟,阿父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