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等枕头落地。
严绍庭就双手捧着枕头,又送到了大妹子手上。
“那为夫这就去取项上人头了?”
陆文燕满脸羞红,懊恼不已的白了严绍庭一眼:“不与你折腾了!坏人就是你!”
严绍庭缩了缩脖子,嘿嘿的笑着走上前,同样是坐在床边,抱住噘着嘴的大妹子。
“为夫这项上人头,可不能砍了。”
“不然我家这等如似玉的诰命夫人,可不就要余生独守空房了?”
旋即。
严绍庭怀里就传来了小拳拳的声音。
陆文燕整颗脑袋都钻进了严绍庭的怀里,闷着声喊着:“呸呸呸!不要!不要!不要!”
严绍庭这才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他一手轻轻的拍着大妹子的肩膀。
一边开口解释着。
“为夫知晓,今日京中的这些贵夫人们来昌平,恐怕明面上是说要与夫人同游我昌平风土人貌。”
陆文燕当即从严绍庭的怀里钻了出来,连连点头。
“夫君都不知道,妾身这一上午都走了多少路!”
严绍庭立马板着脸说:“那这些今日来昌平,希望通过夫人的面子,让为夫帮忙办的事情,为夫一个都不给办!”
说完后。
严绍庭目光幽幽流转。
弄明白自家大妹子今天经历了什么后,他也算是明白了究竟是因为什么。
必然就是因为昨日自己在西苑奏对后,老道长准允大明开行待官生保送制的旨意传晓朝廷。
而后裕王加国子监祭酒一衔。
裕王又当众说出视自己为少弟的话,被那些在场的昨日休沐的官员们记在心中,带回了京城。
然后各方消息汇总到一起。
这些人自然就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国子监司业的官职。
那么待官生保送制这件事。
恐怕就会落到自己手上。
小吏部国子监!
而自己这个没去过国子监一次的司业,可是国子监祭酒之下第一人。
手中可就是握住了待官生保送制取用的权力了。
凡是在京中为官的人家,哪个不是地方上的士绅名望。
这些人的家中,又有多少后辈子弟没法科举高中,只能拿着功名优待。
现在多了一个机会。
这些人自然就会生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各家先派了家中女眷前来昌平,搞起了所谓的夫人攻势。
陆文燕却是立马摇头,面色紧张。
“夫君万万不可!”
“虽然……”陆文燕面露有余,哼哼了两声:“虽然上午那些人好不聒噪,比往日里还要难应付……可夫君在朝为官,也不能将这些人家全都得罪了,就算夫君日后秉公执法,也不能现在就全数回绝了这些人家。毕竟断人仕途路,那可是比断人财路还要重的仇。”
陆文燕忧心忡忡的解释着。
唯恐严绍庭当真要全都否决了,絮絮叨叨的劝说着。
“妾身记着今日来的这些人,其实也有几家,听闻族中子弟秉性不错,才学也算是尚可,只是过去时运不济,方才未能科举高中。”
“夫君在朝为官,以前不是还说要将朋友弄得多多的,将敌人弄得少少的。”
“若是这些人家的子弟当真秉性、才学皆可取,还是要用的。”
“如此,夫君在否了其他人家的子弟后,也不会得罪这些人,毕竟夫君是按照规矩办事的……”
屋内。
陆文燕一直絮絮叨叨了许久。
严绍庭也不打断,只是安安静静的由着大妹子说完。
终于。
陆文燕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忽的止住了声音,然后涨红着看向严绍庭,忽的脸上更红了些。
她低下头:“夫君,妾身是不是说错话了?”
严绍庭张张嘴,赶忙沉声道:“夫人说的对!说的好极了!半句话都没有说错!”
说完后。
严绍庭又补充道:“我家夫人,才是顺天府最厉害的女娘!”
陆文燕偏过头。
“乱说……”
严绍庭却是拉着将大妹子的双手握在手中,轻声道:“朝堂上的事情,夫人不必担心。若是这些迎来送往的场面事,夫人不想做,只想带着昌平的妇人们实实在在的做事,那往后这些事就不要做了。咱们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是随便哪家都配与我家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