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却是拍拍严绍庭的肩膀,当着他的面长叹一声。
严绍庭眉头一挑。
自家山长这是emo了?
朱载坖则是走到一旁坐下,抬头看着严绍庭:“润物啊。”
严绍庭肩头一抖,忙将上前,举臂拱手:“山长。”
朱载坖却是伸手一把将严绍庭的双手按下。
他脸色板正道:“今日我于人前言语,视润物你如少弟,绝非拉拢也非示好之意,你可曾明白?”
严绍庭眉头渐皱。
这位山长是咋的了。
他点点头道:“微臣明白,山长为人宽仁,待人处事向来仁厚。就连三位老夫子也时常与微臣说,山长在书院,颇有赤子之心,又如何会使那些权势手段。”
朱载坖心中一动:“三位老夫子当真说过这话?”
没说过也说过了!
严绍庭重重点头:“微臣句句属实!”
朱载坖的脸上终于是笑了笑:“我只是想要你明白,自润物伱入我裕王府便竭心尽力。”
说到这里。
朱载坖的脸上便流露出一丝追忆。
“我还记得,当初你初任詹事府右庶子,裕王府世子侍读,那时候润物你在朝中差事还不如现在这般多,便每日都来王府与我说起朝中的事情。”
严绍庭悄悄打量了一眼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回忆起过往的朱载坖。
只见朱载坖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要知道自己当初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弄好和裕王府的关系,为日后打下一个基础。
不成想朱载坖竟然记到现在。
“那时候我就在想,就算是高师傅,也不可能如此勤勉。”
“可润物为何会如此呢?”说完这句话,朱载坖抬起头,满脸笑容的盯着站在面前的严绍庭。
不等严绍庭开口。
朱载坖便笑着说:“一开始我以为是润物为了讨好于我,可后来一日又一日,再有后来左侍郎为王府修缮而大费周章还为此遭受不白之冤,朝中官员弹劾后,我才明白,润物才是赤诚之心!”
严绍庭的脸不由红了起来。
可朱载坖的话却在继续着。
“再到后来你在昌平做事,将这灾后的昌平治理的风生水起,朝廷也因为你,诸多事宜焕然一新。”
“我才知道。”
“我大明朝不能少了你严润物!”
当下只有朱载坖和严绍庭两人。
严绍庭眨了眨眼,这话恐怕是带着几分真的了。
他当即拱手,就要开口。
朱载坖却是举起手:“说起来,我如今能在这昌平担任书院山长一职,还是因为润物之功。即便是今日这道加封我为国子监祭酒的圣旨,其实也是因为润物你。”
严绍庭眉头皱紧。
这位裕王爷今天的路子有些不对劲啊。
可朱载坖依旧是脸上带笑:“方才众人聚集于此,言及润物将来入阁一事,其实我是因心中为难,方才未曾出口,但我又岂能不明白众人之意?”
就在严绍庭转动脑筋,思考着今日该如何应对这位裕王爷的时候。
朱载坖却是站起身,走到了严绍庭面前。
而后他压低声音说:“其实,润物还有一桩事不曾知晓。”
严绍庭当即躬身弯腰:“若为机密,还请王爷慎言!”
既然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定然是算得上机密的事情了。
但朱载坖却摆摆手,摇头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机密,只不过是当初你在昌平那一场未曾发生的辩论之日,本王与皇上同来昌平之时,皇上与本王在书院内说的一番话。”
严绍庭真想自己此刻耳朵忽然间聋了。
你和你爹说的话,能是说给我听的?
也不看看你自己和你爹的身份。
天家父子私底下的话,能是自己这个外人知道的?
朱载坖却说:“但我还是今天那句话,你严润物不是外人,本王也一直视之如少弟,往后也会一直如此!”
严绍庭低着头,嘴角抽了抽。
自己是真不想和你们老朱家有太深的交情啊。
自己不过是想好好打工,好好当官,然后顺带着改变些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