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声,仁慈且温和。
保养得当的白嫩双手,放在面具两边,缓缓的,一寸一寸往下挪移。
端庄大气的眉眼,鼻梁挺直,厚度适中的红唇,下巴圆润。
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让傅安安魂萦梦牵,几乎流干泪水的脸。
就连身上穿的旗袍,也是姆妈生前最爱的那款。
傅安安目不转睛盯着她,眼角的泪,突然滑落无声。
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姆妈死了。
去年十月底就死透了。
她亲手安葬了姆妈。
把姆妈冰凉僵冷的身体,放进最上等的楠木棺椁中,葬入傅家祖坟。
再填了土,堆成很大的坟包,竖立了墓碑。
姆妈已死,不可能再死而复生。
傅安安脑海里,像翻滚的开水,咕咕冒着气泡,心绪起起伏伏。
“安安,不认识我了,我是……”
“不,你不是。”
傅安安狠攥拳头,指甲刺入掌心嫩肉。
尖锐的刺痛,让她浮浮沉沉的大脑,瞬时变得清明。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傅安安冷声问道。
她却笑了,上前两步,张开柔软的手臂,把傅安安搂抱在怀里。
红唇附在傅安安耳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慈柔。
“安安宝啊,我是姆妈,我活着回来了。”
傅安安望着她的笑脸,与姆妈生前的笑脸,一模一样。
心脏突突狂跳,如坠深渊。
她和厉枭商量以身为诱饵的计划,是为了钓到杀害阿爸大哥的大鱼。
殊不知,她却反而变成了日国间谍不费吹灰之力钓上来的鱼。
找了个身材与姆妈差不多的女人,再利用忍术,摇身一变,变出一张与姆妈完全相同的脸,用来迷惑她。
是想从她身上,获取到什么?
傅安安忍不住想起,阿爸留给她的四张小纸片。
她想,大有可能,与纸片背后的东西有关。
“那你知不知道我身上哪里长了块红色胎记?”傅安安问道。
“你这孩子,还是那么调皮,喜欢考验我。”
宋白棠伸手点了下傅安安额头,轻言细语说道,“我把你和长卿从小带到大,你身上根本没有胎记,有红色胎记的,是你大哥,长在他的胸口,距离心脏两寸位置处。”
傅安安闻言,如同见到鬼魅,脸上的沉静差点维持不住。
全部说对了。
眼前之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还是说,姆妈离世后,魂魄转投到眼前之人的身体里面?
傅安安蹙紧眉头。
第一次觉得,匪夷所思。
“安安,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死而复生,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总之一句话,说来话长。”
“这样,你先找个好位置坐下,我简单开个嘉奖大会,开完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母女两个,好好叙叙旧。”
宋白棠一字一句,说的和言细语。
就连转身时偶尔翘起小拇指的小动作,也和傅安安记忆中的姆妈完全相同。
傅安安找了个墙角位置坐下,远远望着高台上妙语如珠的宋白棠,难得的陷入迷惘。
有人挤到她身后,阴狠地笑了。
“傅安安,台上的人,如假包换,就是你的亲姆妈。她却亲手害死了你最亲的阿爸大哥,知道为什么吗?”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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