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失下蔡,寿春失一屏障,若再丢钱粮,则我等皆负陛下所托!”
纪灵听着这话,猛然反应了过来。
刘备军现在知晓钱粮何在,那袁术的老底岂不是危险了?
如此想着,他忙下令派人前去探知刘备军动向,主要是探淮河一线。
这般探了一日有余,探子便回报,没有发现刘备西去踪迹。
纪灵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袁涣却再度摇头道:
“若是西边无患,敌军之意便在东边,敌军谋划了得,雷簿所部恐怕危险了!”
“当速去传令雷簿退出阴陵,回驻寿春!”
“将西曲阳等地驻军全部撤回,我军便坚守此城即可!”
听到袁涣劝说撤防两城,纪灵便吃惊道:
“将我军全部撤出?这岂不是将城池送与敌军?”
而袁涣见纪灵还未反应过来,便沉声道:
“并非送与敌军,而是我军难守!”
“将军须知与刘备谋划之人非同小可!”
“当涂陷落就罢了,下蔡同时陷落,可见这谋划之人善知人心。”
“他能击败陈兰,夺取当涂、下蔡,便可用同等办法夺取阴陵、西曲阳!”
“本来我军便是守势,如今有这等人谋划,更要加倍小心,岂可侥幸?”
“再者,现在北线失守,吕布闻之,也会猛攻,若是刘备再取西曲阳,则雷簿便成孤军,也难坚守。”
“将军若听我言,速去撤出二城守军。”
“不然我军若失雷簿,城内便只有一万七千众,如何抵挡刘备、吕布两家进攻?”
本来在袁涣心中,一万多兵马,绝对是能守住寿春的。
可在听了敌军的算计之后,他就有种感觉,敌军这个谋士多半不在乎你有多少兵马守城!
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刘备这次夺取当涂下蔡,用得就是伐谋!
不和你玩什么血拼,玩的就是个阴谋诡计!
和这种敌人对阵,城墙只是一道屏障,兵马才是应敌关键。
面对袁涣的结论,纪灵也不敢懈怠,急忙令人前去传令。
如此传令之后,纪灵还是放不下心,又皱眉道:
“现在孙策在南其患未除,现在刘备又如此了得,还有个吕布陈兵在侧。”
“我军已是节节败退,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
他本来觉得真正的大敌是孙策和吕布,没想到刘备才是最狠的那个!
相比孙策来说,刘备距离他们更近,能调动的兵马也更多!
别看孙策坐拥三郡,实际上孙策能动的兵马,这两万人已经顶天了。
可刘备不一样,刘备这万余兵马只是前部,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继续增兵!
一万兵马就能打出这种战果,很难想象刘备如何全力进攻,会是如何一番表现!
因而现在他心中已是越发焦虑。
可袁涣听得他的话语,却是突然神情一滞道:
“将军方才说了何事?”
纪灵见此,不由奇怪道:
“我说如此下去可如何得了!”
“不,上一句!”
袁涣说着,突然迈起步来,嘴里喃喃道:
“孙策在南.刘备在北吕布在侧”
他一边说,一边走,神情开始变换。
纪灵见其如此,不由愣神道:
“先生这是何故?”
可他话音刚落,袁涣的脚步便是一顿,眼睛随之一亮:
“将军!吾知矣!”
他转过身来对纪灵道:
“在下或有一策,可以破敌!”
纪灵一听,便是精神一振:
“先生有何策可破敌军?”
他一问出,袁涣即是神情一定:
“我军或可引孙刘两家交恶,以吕布从中取乱,攻敌内部!”
纪灵闻之,自是奇异道:
“彼等合军而来,如何会轻易交恶?”
袁涣顿时抚须一笑道:
“他们虽是合军而来,却是各有心思,如今看来吕布并未强攻阴陵,可见其并无取淮之意。”
“但此人贪婪成性,定欲取寿春钱粮。”
“而孙策与刘备皆是以夺城为主,可见两家皆有意淮南。”
“我军便可从此处下手,谋划三军交恶!”
“眼下刘备军已经占据优势,左右我军皆要收缩兵力,不如主动将西曲阳、与阴陵等地赠予刘备。”
“可先暗地撤出雷簿兵马,再放出消息言说我军准备退出此二城,让他准备兵马入驻。”
“同时调动兵马增援合肥,将刘备夺取诸城消息散播,给孙策以刘备将取淮南北地假象。”
“如此,孙策见合肥不能取,必惧刘备先取寿春,定要先行北上,与刘备争夺寿春。”
“刘备取了西曲阳、阴陵二地,断了吕布进军之路,吕布也会生怨!”
“到时候三家聚于城下,互相牵制,咱们自可坚守城池,等待敌军退却!”
纪灵听闻此言,自是面露沉思之色,思虑其中利弊。
正如袁涣所言,反正都要收缩兵力了,与其坐等城池被取,不如主动退出。
要是能通过两座守不住的城池来换三家生怨,那是铁赚的生意!
可想到了此处,他又犹豫道:
“可若是刘备不要此二城又当如何?”
而他这话一出,便见袁涣摇头道:
“若他不要此二城,那此二城自为吕布所取。”
“虽不能谋两家交恶,却也能逼孙策北上!”
“只要能谋得孙策北上,我军便还有可为。”
听罢袁涣之言,纪灵细细一想,面对当前局面,貌似他们也只能如此应对!
只要能保住寿春、合肥二城,那他们就还有重来的机会。
想定之后,纪灵不再犹豫,忙派人将袁涣的谋划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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