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GY市郊区,某上世纪八十年代,因为支援三线建设生产活动而曾经红火繁荣过的小镇学校操场上。
时不时冒出些刺耳杂音,带着锈迹的大喇叭中,刺啦刺啦的播放着广播体操的号子。
高媛媛饰演的主角青红,是一位女高中生。
此时,她正在镜头前,与其他群演一同站在操场上,做着广播体操。
故事的背景被设定在八十年代。
也就是导演王晓帅自己的青年时代。
其实这部片子,不光在讲述他自己和他父母身上所发生的故事,同时也更像后世流行的所谓“WHAT IF”,也就是未发生的平行世界。
王晓帅初中时,父母带着他搬离了贵州,之后通过孩提时的绘画基础,考入央美附中,再进入北影,以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如果他父母没有搬离贵州呢?
他没有进入央美附中呢?
他认为,自己大概率无法成为一名导演,可能会是贵州附近某种工厂中的普通工人。
电影中的女主角青红,其实就是他想象中的自己。
没错,是想象中的。
因为王晓帅压根就是在瞎想。
就算他不离开贵阳,也不能成为一位工人。
他爹是曾在上戏任教,他妈是魔都工厂的技术骨干。
他们家,本就不是普通人家。
普通人家在那个年代,哪有空闲让孩子从小学习绘画啊。
他能有今天这一切,半数是靠家里的培养和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普通人厌恶伤痕文学和相关题材的影视作品。
大家讨厌的,其实不是“伤痕”,因为这些伤痕,刻在了每一个华夏人的血液当中。
大家真正讨厌的,是那些吃着龙虾,喝着茅台,腕带劳力士,腰缠爱马仕,肥头大耳,吃的满嘴流油的家伙,大谈国事,诉说自己当年的苦难,将这些苦难无限放大的同时,却绝口不提自己拥有和获得的一切。
撇除王晓帅对自己的想象,和对年少岁月的追忆后。
其实这部片子所讲述的故事,还是挺有现实意义的。
因为这片子好就好在,没有讲大故事,而是说的小故事,将关注点落在了少数个人头上,由点及面,反应出了那个时代的无奈。
青红从小生在,长在贵州,这里就是她的家。
他的朋友,家人,都在此处。
可父母却对自己年轻时冒然前来三线而感到悔恨,所以一直想要回到魔都老家。
于是青红和父母间便产生了极深的裂痕。
父亲更将高考作为青红回到魔都的唯一跳板,故此对女人的私生活严防死守,不光充斥着封建大家长的权威,更是束缚到了病态的程度。
而机械厂的小根则对青红倾心,这场父爱与情爱,留守与回乡之间的矛盾,最终酿成了这场一死一疯的惨剧。
这便是张远与高媛媛二人将要演绎的故事线。
而秦浩则是另一条线。
他饰演的无业青年,在搞大了某位农村姑娘的肚子后,又勾搭上了青红的闺蜜。
两人自以为是痴男怨女,到头来,不过是黄毛与小姐,一地鸡毛。
高媛媛有些机械的,大开大合的摆动着手脚。
张远早就发现,这你娘们的形体能力着实不怎么样,僵的很。
要不后来怎么会喜欢上做陶艺和木工呢。
现在做个广播体操都展露无疑。
毕竟这位在进入影视圈前,没有任何表演基础。
她能成名,全靠一样东西。
脸!
她和刘茜茜一样,表演天赋一般,全靠脸蛋补足。
当时拍《倚天屠龙记》时,这位的演技其实很普通。
可就往那一坐,一蹙眉,苏友朋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觉得张无忌亏欠周芷若太多。
我见犹怜,不外如是。
就像刘茜茜扮好了,往那儿一站,你说她是王语嫣,观众就信了。
其实外形优秀到一定的程度后,是会影响表演的。
观众的关注点老在脸上,太容易分心。
所以在这部片子里,王晓帅其实故意将高媛媛扮丑了。
打扮土土的,老穿着件暗红色的呢子外套。
发型也是中规中矩的女式中短发。
如果她的时装打扮是八分,古装是十分的话。
那现在大概只有五分的样子。
而且可以明显感觉到,同样是演戏,她的表现还有没身后那群群演自然。
因为那帮群演也不是随便拉来的。
王晓帅凭借老爹当年的关系,直接从贵州话剧团拉了帮专业演员来配戏。
“卡!”王晓帅喊了停,高媛媛停下动作。
耳旁第六套广播体操的音乐耳随之停止。
“你一会儿还是跳广播体操,但是情绪要变。”王导细致的解释道。
片中有两场做操戏,一场是开头,一场是青红经历打击后,两场戏场景相同,着装相同,但情绪却天差地别。
“哎,知道了。”高媛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