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孙丽惊恐的惨叫声响彻片场,甚至连梯田中原本宁静的池水也因她尖利的嗓音而掀起了道道微澜。
那都喊出HIGH-C来了。
孙老师是舞蹈演员出身。
张远身边有好几个舞蹈出身。
刘茜茜,刘诗施,陈紫寒……
因为舞蹈带来的形体优势,气质优势先不谈。
这些儿时便开始练舞的女生,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能抗!
因为练舞是件非常痛苦,枯燥,且经常会受伤的事业。
扭伤,擦伤拉伤再常见不过。
一个动作练习几十上百次都是常事。
拉筋,抻腿时的疼痛也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在片场,这些有舞蹈基础的女演员,大多天然比一般女生更能吃苦。
几个镜头拍十几遍,她们早已在日常舞蹈训练中培养出了充足耐性。
拍打戏时受伤,本来身上的旧伤也不少,早习惯了。
每天高强度工作十几个小时,那表演前排练的强度也不比这个低。
这些女人骨子里还是有些坚强和倔强的劲在的。
但看到爬满双腿的水蛭。
而且还是当地特色的金边水蛭。
这种水蛭的个头是普通田间水蛭的两倍以上。
没有女生,或者说就算是男的也受不了。
蚂蟥的产卵期在六到十月,这段时间他们会格外活跃,而现在刚好卡在这个时间内。
“快快快,快帮忙!”
一旁的执行导演本就负责片场杂事,见状赶紧冲上前去。
孙丽惨叫几声后,那股倔强劲还是让她压住了嗓子,硬生生把嗓音压在了喉咙里。
执行导演也麻爪,想伸手处理,却也不太敢碰。
就和北方人在老家能轻易踩死蟑螂,到南方见到飞天大黑却一样会懵逼一样。
这种生理不适很难抗拒。
“来个人,帮忙扒拉下来!”
执行导演虽然主要负责执行,但好歹带了导演二字,还是有点小权利了。
在他的使唤下,几位剧务老哥非常不情愿的蹲下身子,这就要动手。
孙丽一闭眼,咬紧牙关,就跟要挨刀子似的。
那些位的手指颤颤巍巍,心里也打哆嗦。
但就在他们要碰还没碰到之时,一声厉呵将他们的动作无情打断。
“慢!”
张远推开人群,挤了进来。
“啧……”
就连他见到着双腿上那些条肥肥胖胖的水蛭,心口也是一揪。
这是天生的生理不适,无法抵抗。
“蚂蟥不能硬拔!”
“硬拔,会破皮流血,甚至会留疤。”
孙丽一听留疤,牙齿要的更紧了。
虽然自己不是走性感路线或者偶像派路线的,但毕竟是年轻女孩,腿上弄出一堆疤痕来终究不好看。
“而且蚂蟥受到外力刺激,说不定还会往伤口里钻。”
“如果钻进皮肤中,那就更麻烦了!”
孙丽一听,再一想想这些金黑相间的软体动物钻进自己的腿中,便是浑身一颤。
若不是咬着牙,这会儿肯定又得喊出声来。
“那怎么办啊!”导演于仁泰也着急。
他急的,不是孙丽的身体情况。
而是孙丽的问题不解决,剧组就得尬在这里。
而李连界可是签了小时合同的,拍摄中出意外浪费时间他可不管,照样到点下班。
“用盐来刺激,蚂蟥遇到盐会自己脱落的。”
张远皱眉道。
“盐,盐,赶紧找盐!”导演呼喝道。
可这儿是片场,又不是饭点,方圆一公里都没有普通人家,哪儿来的盐呐。
要找盐可以,得跑出好远去找小卖部。
“要不送医院吧。”副导演提了个馊主意。
于仁泰白了他一眼。
这点小问题送医院?
哪有演员受这点小伤就送医院的,咱们影视行就算再堕落也不至于此吧。
人的思维都是有时代局限性的,就比如现在的导演敲破脑壳也不会想到,后世的小鲜肉手指破皮都能叫救护车……
关键于仁泰心想着。
这戏还得拍,人还得往梯田里去呢。
怎么?
没拍一镜就送一次医院吗?
周围人团团转,愣是五六分钟都没有找到盐来。
张远见他们乱哄哄的,没有一点头绪。
心说大剧组果然也都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
看着气势汹汹,其实本质还是高级点的草台班子。
他转身看了几眼后,从一旁的角落处,在休息区的折叠椅旁捡起一样东西来,随后赶紧跑到了孙丽身旁。
“你别动啊。”张远蹲下身子,和对方轻声关照道。
“你要做什么!”孙丽瞧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神色一紧,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她见到张远手中拿着一只被裁掉半截的矿泉水瓶,看造型应该是娃哈哈。
但什么品牌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瓶子里边有水。
而里边的水则焦黄发黑,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而且这水中,还漂浮着大量褶皱焦黑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