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平日经常提点孩儿,要孩儿一步一履,不可好高骛远,须脚踏实地。今日所见,孩儿觉得您所说的那种人,正是许耽将军啊。”
刘封一连串的彩虹屁,拍的许耽如同喝了蜂蜜一般,哪怕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要当心刘备,可也忍不住对刘封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尤其是曹豹在一旁嫉妒羡慕的表情,更是让许耽如三伏天里喝了冰水一样舒坦。
至于陈登、陈群这群人精,一个个正坐在原处,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此间的吵闹喧哗,竟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
片刻之后,许耽重新入座,刘封也在刘备的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随后,刘备脸色转阴沉,将曹宏的事情详细说出,询问曹豹和许耽的看法。
曹豹和许耽初听闻时,都是心中大惊,面露慌乱之色,甚至怀疑刘备是不是要对丹阳派下手了。
哪怕是最近与刘备关系融洽,又将女儿许配给了刘封为侧室的曹豹,都忍不住向这方向怀疑。
可听到后来,两个人有些懵逼了。
以他们的水平,确实听不出韩循所献计策里的陷阱。
在他们俩看来,这是好事情啊。
先前陶谦在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还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前往朝廷的赵昱、王朗可都一下子跃迁到了两千石的郡国太守,这可是天大的美事。
这就是刘备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不能把这一点解释清楚,那他只要惩处了曹宏,就将会是一根永远扎在曹豹和许耽心口上的刺。
而这,也是刘备派人通知刘封,将他从校场喊回来的主要原因。
既然当初是你说韩循这献策有问题的,那就由你来跟他们俩解释吧。
刘封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因为抓贼抓赃,都已经抓到贼赃了,相信现在的曹豹和许耽,还是能沟通的。
刘封先是将整件事给曹豹和许耽过了一遍,让他们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再点出这事情里面的陷阱。
解释的重点就是朝廷与袁绍之间的恩怨纠葛,这导致了刘备不能像陶谦一样得到朝廷的认可,甚至是嘉奖。
这点道理,曹豹和许耽还是能理解的,眼里的戒备也消散了不少。
看见沟通确实有效,刘封振奋了少许,拿出了决定性证据。
“两位叔父,且看这封信件。”
刘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先递给了曹豹。
“此物乃是刚刚捕获,乃是自前些日被逮捕下狱之后,今日上午,自长史府上出来一男子,携带这封书信想要出城,被当场拿下。”
“随后,从这人身上搜出了这份信。”
“信里的内容先是埋怨对方所献之策并没有用,我父不但不中计,反而还因此怀疑起韩循来,并将其下狱问罪。”
“随后,曹宏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态度,询问对方后续该怎么办。”
“最后更暴露了他和对方达成的协议,如果事有不谐,要求对方立刻接应他离开徐州,保证他的安全和财货。”
“两位叔父,可知这封书信是写给谁的吗?”
听到刘封的问题,曹豹和许耽都摇了摇头,这他们哪里会知道,难道还是什么熟人?
可丹阳派的人就这么些,就是要通风报信,也不用出城啊。
刘封随后的答案,却是险些让曹豹和许耽跳起来。
“正是曹操!”
“什么!?”
“这不可能!”
曹豹和许耽险些蹦起来,连声否认。
曹操在徐州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既可怕,又凶残,还厌恶。
在眼下这个当口上,如果有哪个徐州人要是和曹操搭上了关系,那瞬间就要不容于乡梓了。
而曹豹、许耽都已经来徐州七八年了,在郯城也置办了大量的产业和田地,将来大概率是不会再回丹阳了。
等到下一代,那可就能说自己是徐州人了。
他们自然也不想自绝于徐州,更别说曹操和他们丹阳人,也有着血海深仇啊。
在这一点上,丹阳兵和徐州人是有同仇敌忾的。
“方伯,此事是否出了误会?曹长史当不会如此糊涂吧。”
曹宏,字广义,也是丹阳人,甚至还和曹豹是远房亲戚。
曹豹忍不住帮曹宏解释了一句,反倒是一直首鼠两端的许耽闭口不言,只坐视曹豹帮曹宏辩解。
刘封叹息一声,面露不忍:“叔父,若是如你所言,是个误会,倒也好了。可这封书信,却是出自曹长史之手,相信他的笔迹,您和许将军不会不认识吧?”
曹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打开书信去看。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阴沉,老乡同僚这么多年,他如何会认不出曹宏的笔迹。
看见曹豹的脸色,许耽不用再看信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可他也还有些不死心,从一脸复杂的曹豹手里接过信件阅读起来。
整个信里其实并没有提到曹操,询问的也只是为何计策不成,以及计策失败之后,又该如何。
但这字迹,却的的确确是出自曹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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