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封,刘备脸上浮起笑容:“封儿近前来坐,为父有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封近前行礼,然后跪坐下来:“父亲,不知是何要事?”
刘备斟酌了下后,开口解释道:“就在刚才下值之后,儒林从事韩循单独求见为父,并向为父提议派人前往西京拜见天子,并述忠义之心。
他说当今天子虽年少却神明,为父又是汉室宗亲,必能得天子赞赏。其后封官拜爵,更可受朝廷封拜徐州牧之职。”
“为父觉得这韩循所言甚有道理,只是子仲、元龙都脱不开身,长史曹宏又告病在家。恰好治中之位还空着,为父考虑了下,有意准备以长文为使,拜为治中,再以韩循为副使,前往长安拜见天子,为为父谋求徐州牧,封儿你意下如何?”
刘封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陷入思考。
片刻之后,刘封失笑起来:“父亲,你可清楚这个韩循是哪边的人?”
刘备有些惊讶,仔细想了想后答道:“此人乃是丹阳人,也是陶公带来徐州的老部下。其儒林从事之位也是陶公在时所辟。只是其人一向低调,与丹阳老乡走动也不多,为父以前倒是从未有注意过他。”
刘封听完,顿时冷笑起来:“韩循此人非蠢即坏,他这计策看似很好,实则漏洞百出,更有可能藏着阴私鬼祟的阴谋,想要坑害于您。”
闻言,刘备顿时脸色一变。
他知道自己儿子说话向来有的放矢,难道自己真的被这韩循给骗了?
“封儿,你这是何意?”
刘备压住内心的焦急,看着刘封,等着后者给他解释。
“父亲,也亏的是你先找了我商量,若是陈功曹先知道此事,必请您立斩韩循。到那时候,事情可就要闹大了。”
刘封的话让刘备更为紧张起来,能让陈元龙开口喊杀的,那一定是出大问题了。
刘封上前给刘备剖析起来:“今天子远在西京,虽名为皇帝,可朝廷大权尽数落在了李傕、郭汜等凉州武人手中。”
“关东诸雄,尤其是河北袁冀州与凉州武人势不两立,至今仍被朝廷打为逆贼。”
“其官职也多为互表自立,毫无朝廷背书。”
“父亲你接任徐州牧,立时就与袁冀州和解,结为盟友。”
“在如此情况之下,您派人前往西京叙述忠心会是一個什么结果?”
“别说李傕、郭汜等人了,甚至就连天子都不会相信伱,而袁冀州则要开始怀疑你有背盟之举。”
“您此举既讨好不了天子和凉州武人,却又得罪了袁冀州和曹兖州,凭空树敌,莫过于此。”
“更糟糕的是,您的徐州牧乃是自表,完全是徐州各派势力相互妥协之下,共同让步的产物。不论是法理还是程序,都无朝廷背书,在这种情况下,托词道路险阻尚可维持颜面和权威。
可如果您派了使者前往西京,却最终没能带回徐州牧的任命,甚至朝廷另外委任了一名徐州牧,到那时候,父亲你又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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