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州所出的力气却是截然不同。
许劭脸色微变,没想到徐州难缠的人竟如此之多。
之前就听闻过陈登陈元龙的大名,也知道陈长文是颍川陈家的后起之秀,刘晔的才能也算是自己亲眼所见的。
可这鲁肃又是何人?
又是从何处出来的?
再看看对面的关、张、甘、董,徐州才俊勇武之士怎会如此之多?
许劭并不想回答鲁肃的问题,可偏偏这问题不答又不行。
刘备已经看了过来,显然对这问题也一样十分关心,怎么会容许他推脱,更别说许劭也找不出理由来推脱。
无奈之下,许劭只能硬着头皮道:“徐州军兵强马壮,锐不可当,我州军士远远不如。孙策乃是昔日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继承其父骁猛,勇烈非常。是以我州希望玄德公能助我一臂之力,将孙伯符一举消灭,至不济也要将其赶出江东。”
“在下北海是仪。”
是仪起身冲着许劭一礼,随后问道:“许公,那我徐州军在江东作战的人力、军械、粮秣,可是由贵方补充?”
许劭、滕胄被噎的十分难受。
许劭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方面是他身体确有不适,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拖延时间。
刘备唤人给许劭送上新的热汤,关切道:“子将先生可还好,要不今日就到此为止,备当派人去请华先生为您诊治一二?”
许劭抬起手阻止道:“刘使君仁厚之名,果真名副其实。不过我这也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刘备担心的看了许劭一眼,发现对方坚持之后,只能叹息道:“既如此,那等今日散会后,先生可在迎宾馆中休息,备当请华佗先生前往先生处,为先生看病。”
许劭心中一暖,感谢道:“多谢刘使君。”
刘备厚朴一笑:“许公何须如此客气。”
许劭低头喝了热汤,又休息了会后,这才抬头回答是仪的问题:“我主如今只有丹阳半郡,委实负担不起徐州大军的消耗,还请徐州诸位多多谅解。”
陈登开口道:“既是如此,那我徐州军更不能轻易过江了。”
“许公,兵法云: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
陈登侃侃而谈道:“徐州本已疲敝不堪,如何还能担负得起上万大军远驻州郡之外?以我之见,我军屯驻于广陵,可隔江呼应丹阳。若孙策西进,我广陵军随时可渡江支援。如此一来,既节省了粮食,也保证了刘扬州的安全。”
“元龙所言甚有道理。”
糜竺在接到了刘封的眼神暗示后,也开口支持道:“待我徐州休养两、三年,恢复了元气,积蓄了粮草,当可提两三万虎贲南下江东,为刘扬州扫清威胁。”
许劭、滕胄四目难掩失望。
可徐州也是无奈,总不能放着自己的百姓饿死,过江去帮你打仗吧。
许劭,刘繇等人不是没考虑过荆州,但还是觉得对方远不如徐州靠谱。
第一,刘表入荆州之后的手段太过狠辣,而且还有煽动蜀中叛乱的前科,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而与之相比,刘备不但有仁厚之名,而且几次三番的敌强扶弱,有口皆碑。
第二,刘表想要支援丹阳,还得先过了庐江这一关,而且水道容易为袁术所切断,远不如徐州军支援扬州来的方便。
第三,自然是荆州军不如徐州军能打了,就算要抱大腿,那总要抱一个最能打的吧。
许劭眼看局势不利,只能起身朝着刘备道:“孙策小儿,性如猘儿,嗜杀成性,与孙文台如出一辙。昔日吴地名士陆康,就是为其所逼死。现在孙策横行吴郡,吴地士人苦不堪言,如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急待刘使君救人于水火。”
刘备面露难色。
一方面,他又不是傻子,麾下如此之多的智谋之士已经把许劭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了,也给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隔江援护,孙策要是欺负上门了,那徐州军可以助刘繇一臂之力。
可若是不上门,徐州军眼下缺钱少粮,如何能过江主动进攻?
况且前一个是依托城市防守,另外一个却是主动进攻,难度相差何止数倍?
徐州军的死伤,难道刘繇、许劭他们还能赔偿不成。
可另一方面,刘备也确实对名士的抵抗力不太行,眼前求援的可是许劭许子将啊。
当年颍川月旦评,自己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候的自己做梦也想不到许劭会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
此时刘封突然挺起身体,冲着刘备道:“父亲,孩儿倒是思得一策。”
对于刘封的开口,徐州文武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见此情景,反倒是许劭和滕胄惊讶的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把刘封想的够高了,却没想到刘封竟然在徐州庙堂之上已经拥有了建策权。
刘备略微侧首看了刘封一眼,点头道:“我儿有何想法?”
滕胄小声的埋怨道:“国家大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懂什么。刘使君如此溺爱子嗣,日后如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