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话的却是权重徐州,功勋卓著,素为刘备倚重的左膀右臂陈登,那可就不能随便说话了。
况且陈登此人性情刚毅,敢作敢为,若是当真激怒了对方,可是不利于此次出访。
于是,满宠立刻换了一副脸色。
“功曹所言,有失偏颇。”
满宠一脸认真的跟陈登解释道:“兖、徐之争,始于陶公。若不是陶公先侵我州,曹使君如何会一入徐州?曹使君之父寄居于琅琊,也将徐州视为亲近故里。可谁知道他在返乡途中,却为徐州军屠戮,父仇不共戴天,为父报仇,曹使君又有何错焉?”
陈登冷笑,就要反唇相讥,却被糜竺开口给拦了下来。
糜竺郑重劝说道:“尊使此来,若只是想要口舌之争,那便可回去了。”
“非也。”
满宠不知道糜竺为何会帮他圆场,但心里暗暗感激,抓住机会,朝着刘备说道:“在下此来,乃是为刘使君而来。恳请刘使君屏蔽左右,宠有密言,欲上呈使君。”
刘备左右目视糜竺,陈登,见二人俱不反对,于是便下令换密室商议。
这次再议,只剩下刘备,满宠,糜竺,陈登四人。
糜竺当先开口:“尊使有何话要说,尽可以说了。”
满宠感激的拱了拱手,朝着刘备说道:“刘使君,宠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兖、徐和睦而来。此事既对兖州有利,对徐州也一样有巨利。”
刘备倾听不言,陈登却是嗤笑道:“君言过其实,我只看到此事对兖州之利,却丝毫不知对我州有何利可言,更遑论巨利?”
满宠这一次却是露出了獠牙,回怼道:“正因阁下无知,不能剖析其厉害关系,我主深恐刘使君不解其意,故而才遣我而来。”
面对如此挑衅,陈登竟然也不生气,反而重新沉默了下去。
满宠一见,立刻把目标重新放在了刘备身上。
“使君,宠尝为使君剖析当今大势。”
刘备微微颔首。
满宠道:“当今天下,南北双雄,南者,袁术也,占据庐江,遥控豫州,心觊徐淮,旗下兵多将广,粮食充足,可谓一方之雄。”
“北雄者,袁绍也,坐冀州丰饶之土,控幽并之铁骑,大河以北,除公孙瓒外,已尽数俯首。可谓北地豪雄。”
“使君虽有徐州,却也因为徐州而与袁术结下死仇,只观其自封为徐州伯,便知袁术与使君不能共世也。”
“而袁冀州却与我家使君情同手足,相互扶持。若是使君兴复仇之兵而西向,我主必誓死抵抗,事有不济,也当北向合流,徒然便宜了吕奉先和袁冀州尔。”
“况且如此一来,袁冀州必视使君为死敌,使君南北皆是仇寇,兖州又为反复小人吕布所占据,试问使君,您还能在徐州安坐自如吗?”
刘备情不自禁的微微颔首,满宠的这番话竟然与自己儿子劝说自己时的意见一模一样。
而且刘封所说的更为直白,清晰,比满宠还要更为深入一些。
看见刘备点头,满宠顿时心神一振:“使君,我主虽同徐州有仇,却和使君无仇,不但无仇,还曾以兄弟相称。此次前来,我主也令我传话,想问刘使君可曾记得昔日之友谊。”
刘备叹息一声,终于开口:“孟德别来无恙?”
满宠脸上闪过喜色,恭敬答道:“我主虽遇波折,却百折不挠,正重新平定兖州,剿灭乱贼。”
“我主还委外臣,让外臣提醒使君,袁术明年必定来攻徐州,请您做好准备,万不可轻忽大意。”
刘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尊使之意,我已尽知,只是若仅如此的话,备恐难以和州中交代啊。”
满宠知道,这是刘备等他开条件了,于是不慌不忙道:“我主愿割鲁、沛两国与使君。”
刘备顿时乐了:“孟德还是如此狡诈多黠,这鲁国、沛国何时从豫州割给兖州了?还是他这兖州牧能管到豫州头上去了。”
“使君此言差矣。”
满宠一脸正色的摇了摇头:“使君,鲁国就在我州腹部,虽是豫州郡国,可兖州如何能坐视他人进入?”
“正是我家主上感念与使君您的情谊,才愿意放弃对鲁国的影响力。”
满宠神情认真道:“使君您也是一方州伯,不可能看不出鲁国位置的重要性吧?”
刘备沉默不答,但也没有拒绝。
糜竺和陈登也都不说话,场面上陷入了一片奇怪的安静中。
最后,满宠还是没有承受住压力,吐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刘使君,若他日袁冀州一统河北,大军南下渡河,您若不想北面而臣的话,是不是会想要一个可靠的盟友一起抵御北方之敌。”
曹操这时候其实是光脚的,刘备反而是穿鞋的了。所以曹操只要能看破局势,就能反过来要挟刘备。因为一旦曹操垮了,刘备得不到任何好处不说,局势还会恶化。因为不论是袁绍还是吕布,都不是一个好邻居。而曹操因为体量的因素,反而能和刘备达成平衡,而且他们俩还对对方有需求,将来手不定还得联手抗袁。所以曹操才会如此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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