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功劳,如何镇住骄兵悍将,没有功劳,如何拿捏两朝元老。
历史上光武如此大的威望,照样为了明帝上位费尽心思,各种铺路。
刘备以前看史书还不太明白,现在方有同感。
牵招原本以为刘备是在给自己解惑,可为什么越听他的问题就变得越多了呢?
一个十岁的稚子,就算聪明了些,早慧了些,扬名了些,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听完刘备的一番叙述,牵招依然觉得脑壳里全是问题。
不过刘封很快就要回到郯城了,相信这个大侄子应该能给他好好解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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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城中,臧霸与吴敦面面相觑。
今天早上,劝降的信使来时,捎带上了这位臧霸的好兄弟,目的自然是请吴敦一起来帮忙劝降臧霸。
几日之前,吴敦弃城逃跑,不可谓不坚决。
只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没能狠心的扔下心腹骨干。
如果单骑而出的话,还是有很大概率能逃出生天的。
可带着两三百人落跑,那速度可就慢太多了。
章诳哪怕晚出发了许久,依旧在即水河边追上了吴敦,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吴敦军又无心交战,只是一交手,吴敦便遭大败,仓皇落跑。
只是章诳的运气不行,竟然让吴敦给跑了。
可吴敦的运气似乎也到此为止了,逃过即水之后,竟然遇上了赵云守株待兔,最后还是没能逃得了。
这场追逐,笑到最后的竟然是赵云,把章诳给气了个半死。
谁叫自己又是追了半天,还辛苦打了一仗,可最大的战果却自己撞进了赵云手里。
其实赵云也是在为全军殿后,深怕吴敦一旦成功突围,那可就兜到赵云部的屁股后面了。
他第一次独掌一营,自然相当谨慎,却也没料到自己的运气竟然如此爆棚,一件大功硬是凭借本事杀出重围,然后跳进他的怀里。
可见天下枪兵好运八斗,赵云独享一石,其余枪兵共负两斗的传闻,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关于这一点,吴敦自然是不承认的,他甚至激烈的表示自己曾顽强反抗过,只是不是对面那个白马银枪伟男子的对手,但不代表自己怯懦。
只可惜,大家的关注点依然在被功劳窜进怀里的赵子龙身上。
赵云为人一如既往的刚直谦逊,没有苛待吴敦,以礼待之。等到了陈登大营后,将吴敦送了过来,并对陈登禀明事情原委,就连章诳的功劳也没有丝毫遮掩。
陈登顿时大喜,关羽那边其实也已经送来了奏报,章诳虽然没能抓住吴敦,但也俘获其家小。
如此一来,吴敦全家都已经在徐州军手里了。
也正是如此,吴敦才被陈登所请,陪同信使一起来劝降臧霸。
“大哥,对不起。”
吴敦羞愧的低下了脑袋,臧霸把即丘给了他驻扎,让他提前预警的。
结果徐州军突然北上,他连个屁消息都没能传出去,自己都成了徐州军的阶下囚。
臧霸却是笑了,仿佛一点儿都不介怀:“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伱就那么点人,难道我还指望你能守住即丘不成?”
虽然臧霸明显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可吴敦还是非常惭愧。
低着脑袋犹豫了半天,吴敦微微抬头,低着声音问了一句:“那大哥,您现在打算咋办。”
吴敦的话让臧霸陷入了沉默。
该怎么办?
臧霸自己也知道这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开阳几万百姓,三千袍泽,还有自己的几个儿子,心腹,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臧霸一直自诩是个理智的人,从来没有过度的贪心和**,总能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自己团体的决定。
可这一次,臧霸总觉得有什么情绪在干扰自己做抉择,让他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是的,臧霸自己也知道,开阳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再不投降,只能连累三千袍泽兄弟,几万开阳百姓一起死。
可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啊!
吴敦突然抬起头,梗着脖子道:“大哥,要不我不走了,我留下帮你!”
臧霸心中一暖,看着自家兄弟,眼睛里流动着温情:“傻子,大哥守个开阳,还需要你帮忙?你这是小看你大哥吗?”
“不、不是。”
吴敦又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
双方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吴敦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只是轻了很多。
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大哥,您为啥不肯降了呢?”
可臧霸却偏偏听见了,还听的很清楚。
他叹了口气,道:“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啊。”
顿了一会,臧霸继续开口,仿佛像是在梦语似的:“你想啊,在半年前,我们裂土琅琊的时候,他刘备在哪里?在青州北海。他名为平原相,可他手里有平原哪怕一个县吗?”
“而我们呢?整个琅琊都得看我们的脸色。”
“哪怕萧建是朝廷所拜的琅琊太守,可当时全琅琊又有谁认他?”
“老四,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
“我后悔去年没领兵南下去救援陶公,哪怕豁出去开阳不要了,琅琊也不要了,可我就是应该去一次郯城的。”
吴敦这才明白,原来自家大哥是在嫉妒刘备,嫉妒对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徐州牧的官位,嫉妒对方得到了陶公的遗泽,嫉妒对方有徐州士人和豪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