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取得好啊,谁给取的?”
娄奶奶笑得更开心了:
“我取的!”
“就因为他生下来的时候太吵了,我说给取个让他不要嚷嚷的名字吧,免得吵人,就叫不嚷,柏让嘛!取得好吧!”
她全程已经尽量在说普通话了,但口音还是很重,这两个词组用方言口音说起来,听着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
韩非:……牛逼。
正说着话,厨房门被推开,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半个,正是孙柏让。
他眼睛滴溜溜地在自家奶奶和这个陌生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冲着奶奶问:
“奶奶,他是谁啊?”
娄奶奶收起刚刚慈祥的笑意,脸一拉,说:
“没一点规矩,叫哥哥!”
别说,她这一瞪眼,确实有几分唬人。
等孙柏让蔫头巴脑地喊了一声哥哥之后,娄奶奶才放缓语气:
“咱们村不是有人来拍电视吗,这个哥哥就是里面的演员,他来帮我们家砍柴收拾的,忙了一上午,我留他吃顿饭。”
“饭快好了,你赶紧去洗洗手把桌子擦擦,马上吃饭。”
孙柏让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噔噔噔跑出去干活。
不多时,饭菜全部出锅。
三人在堂屋里的四方桌上落座,各自分好了米饭碗筷,娄奶奶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大瓶没开封过的可乐,给韩非和孙柏让各倒了一杯,看得小毛孩子眼睛发光。
孙柏让美滋滋喝了口,问:
“奶奶,家里什么时候有的可乐啊,我怎么不知道?”
娄奶奶得意洋洋地说:
“过年的时候吃席,我坐的那桌人全喝酒去了,没人喝可乐,我走的时候就打包带回来了。要是让你小子知道,这可乐还能留到今天?吃你的饭吧。”
这次被吼,孙柏让倒是没有蔫吧,有了可乐配饭菜,他手里运筷如飞,把菜夹进碗里就刷刷刷地开始往嘴送。
吃了半碗饭,他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稍事休息。
人一闲,就好奇。
孙柏让乌黑的眼睛打量韩非,满脸稀奇:
“哥哥,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人还要好看,你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化了妆啊?我听班里的女生说,电视里的人都要化妆的。”
虽然是夸,但这个夸法还是有点太夸张了。
韩非哭笑不得:
“天生的,没化妆,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他把脸伸过去,孙柏让还真的敢上手,真可谓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小男孩在他脸上摸了半天,把手拿回来看了看,确定脸上除了汗水和油烟就没有一丁点东西,跟个小大人似的满脸叹息:
“真的没化妆……”
“唉,你们节目的人我也见过,怎么其他人就没你好看呢?有的看起来还贼眉鼠眼的,哪里像是能上电视的人。”
韩非一愣:
“你见过我们节目组的人?”
“是之前来的工作人员吗?”
孙柏让老成地摇摇头,故作高深:
“不不不。”
“昨天下午我在苍云山那边捡菌子呢,没捡多久,就看见好多人上山了,有的是我们村里的叔叔伯伯,其他的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反正都是你们节目的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干啥的。”
“我长得矮,他们没看见我,但我看得到他们,里头有个人经过的时候看起来可鬼鬼祟祟了,背着个大背篓到处乱窜,长得还没我们学校老师好看,反正看着不像好人,等他走了之后我就赶紧下山了。”
“诶,这种人都能上电视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能上啊?我班上同学说我长得可帅!”
小孩子的思维就是很发散很乱的,前一句可能还在说作业,下一秒就跳到了辣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没点跳跃思维还跟不上。
但是韩非没有在意他后面的发散思维。
他半晌没吭声,脸色有点微妙。
这孩子大概率是把节目组的所有人都跟上电视划了等号,所以才觉得自己跟工作人员一样,都是可以上电视的,分不清台前幕后的区别。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天下午他们上山之前,节目组用了大量人手清场,而孙柏让话里说的时间和地点能够对上号,并且他还看见了有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人,在山里背着个背篓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