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州能出什么乱子?”
袁尚强压住心惊,故作不以为然道。
审配将一道帛书情报献上,沉声道:
“田豫,田畴等幽州田姓,几乎在一夜之间便揭竿而起,宣布要举幽州倒戈归降刘备。”
“他们不但举族叛乱,还结连煽动幽州各地豪强大姓,联手攻城掠地,群起作乱。”
“渔阳,上谷,右北平等半数郡皆已响应,宣布易帜归楚。”
“其余涿郡等余下几郡,则持观望态度,拒绝向我易京防线进献粮草,调拨兵马。”
“公子,幽州乱了啊!”
袁尚听的是心惊胆战,急是一把夺过审配手中帛书,手忙脚乱的展开来急看。
呼吸越来越沉重,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紧握帛书的双手,也开始微微发抖起来。
冀州青州已为刘备所得,并州又为袁熙所有,是否会出兵相助,司马懿那边还没个消息。
现下这幽州已成了他唯一能依靠的一州。
可就是这仅剩的一州,竟然一夜之间叛乱四起,背魏降楚者是遍地开花?
这意味着,他不光得不到幽州兵源粮草的支持,还要分出部分兵马北上平定各郡叛乱。
那他拿头来守易京?
无兵无粮,就凭手头这几万号人马吗?
“可恨,父王才刚死几日,幽州竟然就叛乱四起?”
“如此形势,这易京还怎么守?”
袁尚拳头击打在了城垛上,惊怒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慌。
“听闻刘备将那田丰从牢中放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已诱得田丰投降。”
“我料想必是田丰这叛贼,借着与幽州田氏的交情,策动了他们群起倒戈作乱!”
审配咬牙切齿的推测道。
袁尚蓦然省悟,脸上怒意更盛,骂道:
“好你个田丰,平素装出一幅忠毅刚正的样子,没想到竟是个贪生怕死,不忠不义的奸贼!”
“他降了大耳贼便罢,竟还助大耳贼搅乱我的幽州,可恨,可恨~~”
袁尚怒到眼眸充血,咬牙欲碎。
一旁沉默的文丑,却是一叹:
“田丰确乃刚正不阿,他所以叛投刘备,多半是因为忠言进谏,触怒了大王被下狱,心怀怨恨故而才降了刘备。”
话锋一转,文丑脸色却转为凝重:
“不管怎样,现下幽州乱起,却是不争的事实。”
“唯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出个对策才是,否则一旦刘备二十万大军云集易京,我们既无粮草又无兵源,如何能守得住易京?”
“易京若破,万事休矣——”
袁尚打了个寒战,脸上的怒色,霎时间化为了悚色。
“怎么办,吾该如何是好?”
“我手头不过四万人马,既不够平定幽州叛乱,又不够守住易京,现下可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我当真要步当年公孙瓒的后尘不成?”
袁尚声音颤栗,方寸已乱,言语神色间明显已现恐惧之意。
文丑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左右众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苦瓜脸。
绝望的气氛,无声无息间飞速蔓延。
“乌桓!”
一片绝望声中,突然一个亢奋激动的声音响起。
出言者,正是审配。
此刻的这位袁尚第一谋主,脸上的灰暗一扫而空,眼中精光涌动,仿佛突然间醍醐灌顶一般。
“乌…乌桓?什么乌桓?”
袁尚眼神茫然,还未能听出审配言外玄音。
审配来不及解释,急是喝令左右亲卫,将地图拿来,手忙脚乱的铺展在了袁尚眼前。
“公子请看!”
“我幽州辽西一带,盘踞着三十余万乌桓人,其单于蹋顿骁勇善战,麾下有数万精骑可用。”
“当初先王在世时,曾策封蹋顿为单于,赐以印绶,将宗室之女嫁与其和亲,于其有恩。”
“甚至可以说,袁家与那乌桓单于,有着姻亲这一层关系。”
“如今袁家有难,大魏有危,公子何不召蹋顿率乌桓精骑南下,前来易京助战,共抗刘备?”
审配口吐着唾沫,越说越兴奋,将自己扭转乾坤之策全盘道出。
袁尚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精神陡然大振,急是扑到了地图前,目光飞转如梭。
“乌桓,乌桓,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一路兵马可用……”
袁尚指尖敲击着地图上辽西所在,眼眸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乌桓原为东胡一族,当年本是奴属于匈奴。
汉武帝对匈奴开战,将其逐出漠南后,乌桓人脱离了匈奴人奴役,便内迁到了长城以南,聚居于右北平,辽西,渔阳等幽州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