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你——”
震惊的淳于琼来不及出口,身形已被层层叠叠的刀影覆盖。
鲜血飞溅,惨叫声大作。
几招之内,淳于琼身上便挨了数刀,惨嚎着坠下马来。
落地的淳于琼,恐惧盖过了痛苦,急是仰头冲张郃哀求:
“张老弟,刀下留情,我愿归——”
“顽逆不化之徒,你想为袁家陪葬,我就成全你!”
张郃却不给他出口求降的机会,大骂一声,手中血刀奋然斩下。
“张郃,不要——”
哀叫声戛然而止。
淳于琼那颗苍老的人头,应声落地。
“老狗,当年你仗着资历老,没少跟袁绍面前进我谗言,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死在我张郃刀下?”
“痛快,痛快啊,哈哈——”
张郃仰天大笑三声,尔后将在淳于琼首级收了,拍马拖刀继续追击袁尚。
魏军全线溃散,向着易京壁垒逃去。
二十万楚军尽数过河,登上北岸,追辗着溃散的敌军,杀往易京壁垒。
主城楼上。
审配脸庞苍白如纸,深陷的眼眶中,涌动着“绝望”二字。
“苍天无眼,当真要亡袁氏,要让一织席贩履之徒得天下吗?”
看着全线溃散的己军,审配仰天发出愤怒不甘的悲问。
转眼间,大股溃散的魏军已涌至了易京壁垒下。
审配一眼看出,袁尚也在其中,当即收起悲愤,令叫打开壁垒大门,放袁尚入内。
片刻后。
袁尚在文丑等众军拥簇下,冲入了壁垒大门。
“审正南,这就是你的妙计吗?”
“我军连一刻钟也抵挡不住,便是全线溃败!”
“现下易水已失守,各军军心瓦解,这易京壁垒也绝计守不住了。”
“你说,孤该怎么办?”
袁尚勒住战马,劈头盖脸冲着审配一通质问。
审配心中既是惭愧又是委屈,却只得将这份苦楚强行咽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后,拱手叹道:
“大王,是臣无能,没能为大王翻盘。”
“唯今之计,大王只有撤出易京,向西经由代郡,去投奔二公子去吧。”
袁尚身形一震。
蓟城已被攻占,幽州是守不住了,北撤只能是死路一条。
放眼整个河北,似乎向西往并州投奔袁熙,确实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让他这个大魏之王,如丧家之犬般,去投奔那个自己向来瞧不起,软弱如废物一般的二哥,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大王啊,到了这般地步,活下去才有希望啊!”
“纵然是明知受辱,你也当忍辱负重!”
审配几乎用悲壮的口气,厉声劝说道。
袁尚心中一凛,残存的顾虑,顷刻间荡然无存。
长叹一声后,他无力的一扬马鞭:
“罢了,先活下去再说吧,我们走,去并州投奔我那愚蠢无能的二哥!”
审配长松一口气,文丑也是黯然一声长叹。
当下二人便统帅着羽林卫,拥簇着袁尚,接了刘氏上了马车,放弃易京向西北方向而去。
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逃离易京不出数里。
南面方向,尘雾滚滚,数千铁骑如风而至。
“张”字旗引领下,三千黑山楚骑,在张燕的统帅下,一路截击而至。
“张燕?张燕的黑山骑?”
刚刚松一口气的袁尚,脸色骇然大变。
审配则面如死水,咬牙骂道:
“大王,这必是那大耳贼,料定我们可能会撤往并州,便令张燕那黑山贼率轻骑往西北方向截击!”
“那大耳贼,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袁尚再次绝望,手中马鞭都惊到脱手坠落在地。
文丑则大枪一招,厉声叫道:
“事已至此,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快逃啊!”
袁尚蓦然惊醒,手中没了马鞭,便只能用手狂拍战马。
千余惶惶魏军,不顾一切的夺路狂奔。
斜刺里方向,张燕统帅的黑山楚骑,已呼啸而至。
“全军听令,骑射杀敌!”
张燕银枪一指,朝着溃走的魏军大喝。
三千余黑山楚骑,即刻弯弓搭箭,朝着溃走的魏军便是一轮乱射。
“嗖嗖嗖!”
密如疾雨般的利箭,铺天盖地袭卷而至。
下一瞬,箭雨落地。
惨叫声骤起,只顾埋头狂逃的魏卒,成片成片被钉倒在地。
文丑手中大枪疾舞,仗着一身武艺,将袭来利箭,尽数拨挡了开来。
袁尚和审配二人却没那么幸运,双双中箭。
“噗噗!”
两声闷响,两道惨叫声响起。
主臣二人一前一后,惨叫着坠落在了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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