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军现有石桥、永兴、南山三防。在过去一年,陆陆续续有部分禁军老兵愿意举家南下,开过年后会新组建两防,这也是明年工作的重点之一。
简单来说,长剑军(府兵)多招募“成品”,即有底子、有战斗经验的老兵。
银枪军就当前而言,一个老兵不要,全部招募一张白纸的新人自己训练,几乎已经成了传统。
这是两者最大的区别。
牙门军算是第三等的部队,装备较差。五千多人撑死了四百多副铁铠。
邵勋打算再观察观察,确定这支部队不会在一道圣旨下发生混乱时,便给他们改善一下装备,提高战斗力。
至于王阐、郝昌、楼权、楼褒乃至陈眕这些人,其实算是“外系杂牌”了。但他们来得早,将来未必没有变成嫡系的机会。
而既然是杂牌,待遇当然是不行的,混口饱饭就差不多了,全按银枪军的待遇来,邵勋会破产。如果转为府兵,一时间又没那么多地和部曲给他们。
军队建设,还是得循序渐进。
不过,看着实力慢慢增加,一点点变强,终究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邵勋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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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的兴奋劲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接到吴前的汇报时,心情一下子恶劣了起来。
“哪个孙子在害我?”这是他第一时间冒出来的疑惑。
首要怀疑对象是越府的一些不知所谓的幕僚。
他都不知道跟那些人哪来的仇怨。
司马越都没放话说要对我怎么样,但你们就喜欢揣摩上意,不知所谓。
汉国大鸿胪范隆的嫌疑稍小一些。
毕竟刘渊对自己好像还可以?但也不能排除。
以前的刘渊是一个人,当了汉王后的刘渊则是另一个人。
人是有可能被环境、权力异化的——不,不是有可能,而是必然。
总之,大概就这两家了。
其他人也不会搞我……吧?
邵勋转身一看,才想起卢志去了鲁阳,檀山坞这里只有毛二。
“毛二,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邵勋决定考一考他,问道。
“邵师,此事不如找侯相相询。”毛二回道。
“别躲,邵师就要听听你的意见。”
“不如上表自辩?”
“伱啊……”邵勋有些失望。
毛二算术不错,文采也可以,管理水平虽然一般,但也在合格水平之上,可惜还是理工男的直线思维。
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上书自辩,便是心虚,落了下乘。”邵勋说道:“可懂?”
“那怎么办?”毛二挠了挠头,道:“那就列一份名单,找人多编几分童子歌,给每个人都弄一份,混淆视听。”
“不是很妥当。”邵勋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好好整顿这三座坞堡吧。这是许多银枪军儿郎的家,不可轻忽了。”
“诺。”毛二脸色一正,沉声应道。
他看出来了,邵师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但自己确实不太懂这些东西,还是做好本职工作要紧。
能力有限的话,勤可以补拙。
他比不了那些世家子眼界开阔,他是军户家的孩子。
他手下还有二十余人,多出自东海、洛阳,要么和他一样是军户家庭长大,要么是战争孤儿,他们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他们还可以学习,可以成长。
邵师让他们这帮不适合上战场的学生管理云中、金门、檀山三坞的庶务,其实也是在培养他们的能力。
万不能让邵师失望了。
十月十四日,刷完存在感的邵勋打算离开檀山坞,返回梁县了。
谶谣之事,他打算静观其变。
反正这种事的发酵还需要一段时间,最终传至天子和太傅耳中时,可能已是过年前后了——如果司马越没干这事的话。
这两位也不可能单凭两句童谣就拿他怎么样,但有所警惕是肯定的。
尤其是天子。
本来关系处得好好的,这下可能要前功尽弃了,但邵勋也无所谓了。
说句搞笑的,现在最能拿捏邵勋的,不是天子,不是司马越,而是王衍。
但王衍又是三人中最势弱的,他是司马越的军师,也是政治上的盟友,属于东海王一系中的半独立势力。
他当了北军中候,想必对军权也有点想法。
他需要合作对象。
所以,短期内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长期么——呵,长期的话,无论天子、司马越还是王衍,都会更加迫切地需要我的合作。
风浪越大,鱼越贵。世道越乱,武人越值钱。走着瞧好了,王弥会教训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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