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所谓的结束,或许只是更大规模战斗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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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匆匆撤回了驻地,来不及清点人数,直接朝逯平说道:“快,他们追来了。”
逯平先是一惊,再一喜,问道:“来得好快啊,我还以为他们会深沟高垒,引我前去呢。”
李乐看逯平欣喜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有些不对?”逯平笑容一收,问道。
“官军有些难缠。”李乐如实说道:“他们有五百骑,骑术不错,器械精良,敢打敢拼。”
“什么?”逯平有些惊讶:“官军骑术还能有你们好?”
“不如我们好,但也不好对付。”李乐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丝毫掩饰或夸大地说道:“咱们的儿郎,天生长在马上,诸般技艺自不是官军能比的,若花些时间,拉开距离,我有把握将这支官军骑卒重创乃至围歼。但他们擅长正面冲杀,十分勇猛,若无地利,实在不好拿捏他们,便撤了。”
一个擅长正面冲锋,一个擅长游击骑射,各有长处,李乐确实没说假话。
若场地足够宽阔,没有沟渠、树林、房屋阻碍,能够充分拉开距离兜圈子的话,他能把这些禁军骑兵玩死。
但现实中没有这么理想的场地,冲着冲着,就总遇到障碍物,不得不转向,损失速度,然后被擅长肉搏冲锋的骑兵抓住,一击冲垮。
说白了,马匪擅长打滑头仗,喜欢和草原人那样玩骑射,毕竟骑兵之间的正面对冲太考验勇气和组织度了。
“步军呢?”逯平下意识问道。
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还想再确认一遍罢了。
“怕是回不来了。”李乐说道。
逯平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道:“无妨,本就是诱饵,死就死了。我倒要看看,邵勋率军奔袭而来,而我以逸待劳,到底谁吃亏,谁占便宜。”
说完,他看着李乐,道:“这么说,官军下午便能赶到。我这便让儿郎们吃些食水,养精蓄锐,待邵贼赶来,一战擒杀之。”
“逯将军。”李乐想了想,建议道:“排兵布阵的时候,把老兄弟们排在前面,我有点不放心。”
“嗯?”逯平有些惊讶,问道:“官军甚是骁勇?”
李乐直接把他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官军打法说了出来。
逯平听后,凝眉苦思良久,喃喃道:“步兵携弩剑,骑马赶路……”
几百人不多,但厮杀正烈之时,在战场上骑马机动,却比步兵两条腿快多了。
逯平也打了不少仗了,很清楚阵列野战之时,战机稍纵即逝,如果被一股骑马步兵盯上,在你来不及调整的时候,骤然奔袭而至,沿着缺口钻进来,恐要坏大事!
“能不能把这股人驱散?”他抬起头,看向李乐,问道。
“我尽量。”李乐很清楚这会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了,慨然说道:“临战之时,若官军再来这招,我拼着大耗本钱,也帮你把他们驱散了。”
“好!”逯平一拍大腿,道:“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我亲自带着老兄弟冲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奶奶的,大将军非要让我学石勒,用什么脑子打仗。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好用嘛,干脆与他们拼了。”
拼得过,自然一切都好。
拼不过,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跑路就是,烂摊子丢给大将军发愁去。
二人计议已定,便开始各自忙活。
李乐领着骑兵去喂养、洗刷马匹,并找好埋伏的地方。
逯平则去挨个找将校谈话,重新调整部署。
打了这么多仗,大伙早就不是雏了,慢慢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办法,并一步步加以改进。
人总是会进步的。
去年攻邺城,损失惨重。
今年攻邺城,表现就好多了。
石勒总说,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整顿部伍的时间。
只要有个一两年,好好整训一番,把他们转战各处积累下的经验好好琢磨吃透,转化为战斗力,那么全军将迎来脱胎换骨的变化。
妈的,石勒还真有几分门道,但如今缺的就是时间。官军一步步进剿,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之机,如之奈何。
午后申时,西边的田野之中又出了那面大旗,仿如催命符一般,插在一个小土包上。
迎风飘舞的“邵”字大旗之下,密密麻麻的银色武士钻了出来,一队又一队,站满了驿道、村落和田野。
土包上的大旗慢慢移动了起来,百余骑下了高坡,先是横向转了一圈,似乎在观瞭地势、敌情。
很快,他们向这边冲了过来,领头的金甲大将手持一杆粗大的马槊,威风凛凛,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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