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思量不足,房玄龄轻而易举的就给卢承庆解了围。
李承乾诧异的看了房玄龄一眼,目光不由的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内外调查,考虑了许久之后,才想出的对策,房玄龄一句思量不足,便给卢承庆解了套。
不愧是“房谋”啊,但……
“太子年纪尚幼,便能有如此见识。”李世民抬头看向卢承庆,有些失望的轻轻摇头道:“卢卿,你不是思量不足,你是见识浅薄,甚至还不如一个幼子。”
皇帝一句话说出,卢承庆先是一愣,随即,整个脸顿时一片苍白。
见识浅薄!
尚书左丞,见识浅薄,还不如一个幼子。
尚书左丞,六部尚书以下的第一人。
虽然同样是正四品上,但哪怕是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只要没有兼任参知政事,那么在朝中的地位就不如他这个尚书左丞。
更别说其他还要稍微差些的吏部侍郎、太常少卿一类。
至于同等级的中州刺史,就差的很远了。
尚书左丞是整个尚书省位于尚书左右仆射以下的第一人,上传下达。
便是六部尚书也需要对他客气三分。
甚至于尚书左丞的下一步,要么是兼任参知政事的中书门下侍郎,这些三省副相;要么就是六部尚书,为下一步升任侍中中书令这些三省正相做准备。
但是今日,皇帝一句见识浅薄,卢承庆下一步就别想做宰相。
六部尚书,甚至是九寺寺卿都没他的份。
他最好的结局,就是下一步调任地方做一州刺史。
当然,正四品上的尚书左丞外放,那么起码是从三品的上州刺史,但,他这一辈子,也只有在外州轮放的命了。
做上几任,就该致仕了。
别说是宰相和六部尚书,九寺寺卿,哪怕是相比现在的尚书左丞,也不知道差了多少。
尤其他还是范阳郡公。
身上肩负着整个范阳卢氏的未来。
……
看到一脸浑浑噩噩的卢承庆,特进、知门下省事、参知政事魏征忍不住的要站出劝谏。
皇帝仅仅是一句评价,几乎就要毁掉卢承庆未来的整个仕途。
这种事情,这种手段,已经是恶劣了。
就在魏征迈步的一瞬间,他的目光扫到了站在丹陛之上,眼神怜悯的看着卢承庆的李承乾,默默的,魏征轻轻的收回了脚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如何替卢承庆辩解。
因为皇帝说的没错,在这件事情,卢承庆的确做的不够妥当。
太子都能查到的东西,他这个尚书左丞竟然查不到。
要么他是见识浅薄,要么就是懈怠公事,甚至于差点让九卿之一的司农寺卿被定罪。
这一点上,便是魏征也辩解不得。
真要敞开说,说不好,卢承庆立刻就会被贬谪。
魏征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件事他也无法。
他们的这位皇帝,是虚心纳谏不假,但听是虚心的听了,可就是不改。
站在魏征身后不远处的尚书右丞韦悰,将魏征的所有动作全部看在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皇帝对卢承庆的定语,恐怕不仅要吏部记档,甚至可能还会流入史书。
没看见魏相,房相,还有高相,长孙司空,谁都没有开口吗?
……
皇帝一句话,群臣噤若寒蝉。
“这件事便如此吧。”皇帝目光平静的看着群臣,说道:“为百姓计,司农寺以原价出售木柴,但是,今岁之事,是因为今岁冬暖,故而如此而行对百姓有利,但除非今冬,换做他时,恐怕已对百姓造成损伤,故而,司农有过,罚俸一月。”
赵元楷立刻站出,拱手道:“臣领旨。”
低头的瞬间,赵元楷不由得松了口气,相比于卢承庆,他已经很走运了。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泰突然向前一步,拱手请命。
“讲!”李世民微微皱眉。
“父皇,既然要行对百姓有利之策,那么为何不干脆停了司农寺对外售柴木之事,如今市价有涨,对百姓更加有利。”李泰抬头拱手之间,神色十分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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