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自己想要斩杀这小子,这小子也是一直图谋甚大,找寻机会企图毕攻于一役,将自己给一举解决掉。
这支骑兵显然就是保护项昌前来出使的护卫骑兵了,只以为这支骑兵是隐藏在城内大柱国伯丕府邸,而今看来显然是一直潜藏在城东伯丕的庄园,城内伯丕府邸就是一个空壳,与对外表现出的一模一样,内中空无一人。
瞬息间想明白了这一切的黄极忠,情知自己出城截杀这小贼,又坠入了他的算计,甚至就怕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
“大人,赶紧撤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没错,大将军,回头从北军中调动足够的兵力,再来一举灭掉这小子,且让他再活两天。”
罗甸与叔孙通同时出声急道。
项昌仅仅带领三十骑兵,北军数千骑兵军阵就阻拦不住,被杀了几个进出,而今飞扑过来的这一千骑军,看上去与那三十精骑一般无二的凶神恶煞,气焰凌厉,无论罗甸还是叔孙通都心头发虚,那怕己方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也禁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放肆!大丈夫披坚执锐,赳赳战阵,焉能不战而退?”黄极忠勃然作色,“罗甸,你带领两千骑兵将这支骑兵给挡住,我亲率家族黑巾甲士骑兵冲击项昌小儿,只要你能挡住片刻,我就足以将之斩杀。是非成败在此一举,速去!”
罗甸吃了酸枣般一咧嘴,然而军令如山,不得推诿,只得振作精神,纵马驰骋,大声呼喝,召集两千骑兵脱离阵线,向着飞速冲来的一千大楚精骑迎去。
“稷嗣君且在此安坐,看我如何将这小儿,一举斩杀。”黄极忠对叔孙通傲然道。
叔孙通以手抚须,“哈哈”大笑,气度豪迈:“大将军亲自冲锋,必然马到功成,老夫就在此坐看大将军建功立业,彪炳史册。”
待黄极忠引着六百家族黑巾甲士骑兵,气势汹汹对着项昌冲杀过去,叔孙通二话不说,急急招呼着十几名弟子与几十名护卫骑兵,闷不做声向着江陵城飞逃而去。
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项昌这小贼这等凶残,叔孙通这人老成精的老贼可不会脑子锈僵了,呆立在这儿陪他玩什么“坐观斩将”的把戏,先逃远了,将老命放置在安全的地方是正经。至于黄极忠能够斩杀项昌,固然是好,斩杀不了,或者反过来被项昌所斩,那都是他们的事儿,起码自己老命无碍。
黄极忠所想没错,他在无时不刻想着灭掉项昌,项昌又何尝不想着如何将他给一举覆灭?
无论是灭他满门,还是牵引着他屠灭大司马樗里错满门,那怕而今他自我感觉是反起道而行之跳出江陵城这个窠臼转而突袭伯丕庄园,都在项昌算计之中。
自江陵城至伯丕庄园,这一路上项昌提前安排了不少探骑,将黄极忠自觉隐蔽的行动探查了个底掉。
就在黄极忠引骑军暗藏此地,设下埋伏,企图伏击项昌时,探骑已快马加鞭赶往二十余里外的伯丕庄园,将情报禀报给了在庄园养精蓄锐的大楚精骑,从而有了眼下大楚精骑无比立时赶来救援的这一幕。
在北军骑兵军阵中不住冲杀的项昌,听闻东方传来的震天的喊杀声与震地的马蹄声,精神大振,回头大喝道:“众将士,援兵到了,坚持住。”
他麾下的三十精骑倒也罢了,孟夏率领的三百骑兵,而今已然折损近半,堪堪抵达承受的极限。
实则这三百城门卫骑兵,包括孟夏这位校尉在内,对自己居然能与堪称王国战力最强的北军骑兵对战至今竟然没有崩溃,并且还打的有来有往,虎虎生风,都大感奇怪。
——自己这等看守城门的弱军,什么时候也有这等强大的战力、这等强韧的潜力?
期间自然不知多少次坚持不下去,然而抬头看着冲锋最前的那骁勇年轻、勇猛无俦的身形,不觉就又充满了气力,硬着头皮死死跟在后面。
而今听闻援兵已到,再见罗甸引大部分骑兵脱离阵线,匆匆前去迎击,一个个精神大振,挥舞兵刃发出一阵阵欢呼,战力陡然再次暴增,反过来将挡在身前的北军骑兵给杀得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