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帅旗飞扬,苏泽位于骑兵队伍中央的位置。
他左右的骑兵都穿着铁甲,初升的太阳照射在铠甲上,发出明晃晃的光芒。
鲜于阿胡军中的将领都流下了口水。
官军的装备真的好啊!
和官军的装备相比,他们这些将领大多没有全甲,甚至很多人身上的甲胄都是拼凑的,完全不合身。
再看那苏泽军中的战马,能够稳稳的驮住全甲仗骑兵的战马,一定都是最上等的好马。
战乱时期,武器就是最值钱的硬通货,一匹上等战马比金银珠宝都值钱,这些可都是军中的硬通货。
别说叛军了,当年崔延伯的官军,在关中作战的时候,见到了莫折天生丢下的铠甲也忍不住去抢,这一套装备对于鲜于阿胡这些穷惯了流民军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
鲜于阿胡也摆开了阵势,但是他的军队纪律性太差,只能大概分出前后军。
鲜于阿胡自己统领本部兵马的前军,也升起了当年鲜于修礼赐下的帅旗,其他诸将则分散在后军,等鲜于阿胡的号令再上前支援。
没办法,打仗这事,有时候就要自己来,特别是拼命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苏泽非要冒着群臣反对,亲自领兵攻打恒州的原因。
如果是顺风仗,比如当时讨灭秦州的时候,手下当然愿意去,打赢了有军功。
但如果大家都反对的仗,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领军的将领心中不愿意,中层的军官不想卖力,底层的士兵想要回家。
这大军行军途中有一千种理由可以中途打道回府,或者在战场附近摸鱼拖垮后勤回来。
上一次去洛阳,这一次来恒州,都是群臣众将不理解的事情,就只能苏泽亲自来打。
军事天才如李世民,仗不也要自己亲自带着打?
鲜于阿胡也不例外,他号称十万,实际上能战的也就是五万多人,虽然十倍于苏泽,但是山头林立。
想要军队拼命,就要自己先打出口子来,后方的将领看到了机会,就会冲上来抢夺战利品。
如果让非嫡系的军队在前面冲,他们作战意志本来就不强,还会怀疑鲜于阿胡是故意让他们排前阵送死。
万一这些非嫡系被打垮了,反而会引起溃败的连锁反应。
苏泽已经对鲜于阿胡的布置了然于心了,甚至连他麾下哪些将领畏战,哪些将领胆怯都清楚。
苏泽对着全军再次重申军令:
“今日之战,不计斩获,胜,都升勋官一转,绢帛十匹!”
“凡有下马斩首邀功者,斩无赦!”
苏泽这是害怕士兵争抢军功,下马去砍人头,所以才立下这样的军令。
众将士听完反而欢喜,苏泽言出必行,从来不会少了军功赏赐,今日许下如此重赏,士气更加振奋。
大军已经整备完毕,军令已经传了下去,苏泽这才命令苏备擂鼓,他抽出配剑道:
“破敌之时,就在今日!冲!”
苏泽将五千骑兵分成了两部分。
四千骑兵为前军,是重甲骑兵。
一千具甲骑兵是后军,是身披三仗的具甲骑兵。
最先冲锋的是前军,苏泽领着后军在坡上预备。
四千重骑一同冲锋,当真是地动山摇!
接下来就是鲜于阿胡永生难忘的一幕。
四千重甲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就冲进了鲜于阿胡的军中,前锋部队是一触即溃,直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最可怕的是,在苏泽的帅旗指引下,这支骑兵如同一支追踪箭一样,直接杀向鲜于阿胡所在的中军位置。
鲜于阿胡这下子后悔了,可是他根本没有修建营寨,如今连撤退都没办法。
恒州多是牧场,沿途根本没有关隘,一旦溃败就没有退路,肯定要被骑兵一一追杀猎杀。
鲜于阿胡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他连忙派遣亲兵去周围调兵,想要用人堵上被苏泽撕开的缺口。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冲锋的骑兵纷纷掏出绑在马腹上的铁棍,携带了马匹冲刺动能的敲击只要命中就是重伤。
战场之上血肉横飞,鲜于阿胡的嫡系很快被杀破了胆,部分队伍已经开始溃散。
鲜于阿胡也生了畏惧之心,他下令向后方撤退,试图利用距离耗尽苏泽骑兵的锐气。
可他的帅旗向后撤退,原本就支撑不住的前军再也撑不住了,纷纷开始向后逃跑。
苏泽看到战局已定,亲自带领一千具甲骑兵预备队,从山上冲了下来。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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