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司马子如说道:
“要不我们投奔卫王葛荣吧?”
“卫王?葛荣?”
司马子如说道:
“葛荣先后在武川和怀朔任职,起兵前是定州别驾,我和这位卫王也有过一些交往。”
高欢没有说话,葛荣是如今义军中第二大的山头,仅次于“真王”鲜于修礼。
而且葛荣是西六镇出身,天然会被高欢这些怀朔人亲近。
但是窦泰和尉景却有些迟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亲兵来到了帐篷前,说是杜洛周传唤高欢去军议。
高欢看了看帐篷中的亲信说道:
“且先去看看杜洛周有什么计划再说。”
众人只能暂停商议,等到高欢去了杜洛周大帐一个时辰后,就见到怒气冲冲的高欢回来了。
窦泰连忙问道:
“贺六浑,如何?”
高欢怒道:
“杜洛周这厮想要封王想疯了!竟然要让我们怀朔人为前驱,现在就去攻打平城!”
众人纷纷一惊。
前几天鲜于修礼向各路义军宣布,“先入平城者王”,如今义军群体中,除了鲜于修礼这个“真王”,就只有葛荣这个“卫王”。
杜洛周为了封王,就让高欢领兵攻打平城。
高欢继续说道:
“后勤没有,战马和武器也不分我们,难道要让我们怀朔人用血肉去填平城?”
这下子窦泰和尉景也拍案而起,他们愤怒的说道:
“杜洛周这狗贼!也太不把我们怀朔人当人了!”
高欢立刻说道:
“我准备今日就走,诸位兄弟以为如何?”
这时候司马子如说道:
“如果我们就这点人去投奔葛荣,就算是去了也会被轻视。”
高欢想了想说道:
“既然杜洛周不仁,那就先抢了他的军械再走!”
等到窦泰和尉景离开之后,高欢这才换上了一副面孔,对着司马子如说道:
“子如,用此计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啊?”
其实杜洛周刚刚并没有让高欢领着怀朔人去送死,只是询问了一些简单的事情,今天都是高欢和司马子如演给窦泰和尉景看的。
任何一个业务骨干要跳槽,肯定都要尽可能带走越多的技术人员。
司马子如也只能安慰高欢说道:
“杜洛周非是明主,良禽择良木而栖,将军这么做没错。”
这些日子,高欢和司马子如也建立了主从关系,司马子如不再和以前那样称呼高欢“贺六浑”,而是叫他在杜洛周军中的职位——“勇毅将军”。
高欢微微点头,又和司马子如去亲自联络沟通中低层的军官,商议从杜洛周营地中抢一把离开。
只不过高欢认为杜洛周是个草台班子,其实他网罗的怀朔人也是草台班子。
他想要抢劫杜洛周就跑的消息传开,引起了杜洛周的警觉,高欢只能加快了计划。
七月二日,夜色中高欢在营中举起火把仓促作乱,因为时间太紧迫,很多怀朔士兵都没接到计划,而高欢也没能探明杜洛周存放军械的仓库位置,一群人在杜洛周营地中厮杀了一番,没能抢到多少武器和粮食。
杜洛周同样是个草台班子,他差点被迷路的窦泰杀进大营,要不是窦泰自己撤退了,杜洛周可能就被窦泰宰了。
愤怒的杜洛周下令堵截,高欢见到无法将怀朔人都带出来,只能带着司马子如、窦泰、尉景这些亲信,以及娄昭君等家人,带领不足千人从杜洛周的军中杀出,投奔另一支义军首领葛荣。
——
与此同时,占领了灵丘之后的鲜于修礼,听从了卫王葛荣的意见,没有深入表里河山的恒州,而是留下少数兵马,领兵返回定州,去占领河东更多膏腴的土地。
鲜于修礼退兵,杜洛周军中内乱,逃回平城的元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留守平城的,是当年斩杀卫可孤的贺拔兄弟。
当年元深为战死的贺拔度拔请功,追赠他为安远将军、龙城县男,又让贺拔度拔的长子贺拔允继承了安远将军、龙城县男,提拔二弟贺拔胜为伏波将军,三弟贺拔岳为领军。
三兄弟从此跟随元深,被元深留守在平城。
贺拔兄弟是所有六镇人中,唯一超越了原本的阶层,步入到官员行列的,所以他们兄弟对元深非常感激,誓死为元深效力。
元深这次能够出兵涿鹿,其中有不少士兵都是靠着三兄弟的威望,招募的六镇遗民军。
元深返回了平城后,立刻召集亲信开会,在说明了危急的局势后,贺拔允立刻说道:
“都督不必忧!有我兄弟在,平城譬如铁壁,绝不会陷于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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