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不由感慨,不愧是武德昌盛的南北朝啊!
既然军心可用,苏泽就下令军官向士兵说明计划,并宣布只要翻过祁连山,进入河西走廊就有重赏,又下令士兵宰杀牲口,吃饱后带上干粮进山!
——
十日后,敦煌。
敦煌守将令狐虬已经一天没有睡觉了。
本来昨天是附近的甘凉西军约定好送牲畜的日子。
但是他在城墙上守了一天,都没有见到突围而来的甘凉西军,令狐虬心中涌起了不好的猜想。
在城门洞里小憩了一会儿,令狐虬果然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他登上城门,只看到一群高车骑兵手持举着长矛,长矛上扎着几个汉人头颅,这群高车骑兵嚣张的绕着敦煌城门骑行,就是为了让城墙上的守军看清楚这些人头。
“令狐将军!那是张校尉!”
一名入城的甘凉新军士兵认出了一枚头颅,那正是聚集在敦煌附近,支援敦煌的甘凉西军张校尉。
甘凉新军四散在西域,头领都以校尉为号,这位张校尉自称是前凉张氏的后裔,在高昌等国附近活动。
前几次支援敦煌的行动,据说都是这位张校尉策划的。
可是现在他却被削去了脑袋,被这群高车人插着游城示众,令狐虬心中升起怒气,他命令手下说道:
“射中那名骑手的,赏绢帛一匹!”
城墙上落下稀稀疏疏的弓箭,但是都被那么骑手躲过,他发觉到自己吸引了守城士兵的注意,更是嚣张的靠近城墙,高举长矛上的头颅向城墙上的守军挑衅。
令狐虬一把夺过身边一名士兵的长弓,他迅速拉弓,一支飞羽疾射而出,却偏离了几寸没能射中。
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射术了,只是运气稍微差了一点。
那名骑手也知道了城墙上有神射手,立刻操纵战马向后撤退,很快就离开了城墙上弓箭手的射击范围。
令狐虬长长叹气,要不是自己在城墙上熬了一整日,拉弓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刚才那箭就应该把那名嚣张的骑手射落马下了。
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逃走,自己却连战友的尸体也没办法收殓。
不行,必须要振作起来。
令狐虬深知守城时候士气的重要性,他正准备提振守城将士士气,却突然听到了身边副官说道:
“军主,那边!!大魏的军旗!”
令狐虬正准备驳斥副手,如今在敦煌附近哪里还有大魏的军队,又哪里来的大魏军旗。
可是他转过头,真的在地平线上看到一面黑色的军旗!
令狐虬极目远眺,依稀看清楚了军旗上的“苏”字。
他揉了揉眼睛,苏?是在凉州声名鹊起的护羌将军苏泽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敦煌附近?
——
军旗下,苏泽身后的大氅都破了几个洞,右手甲也遗失了。
他身后的骑兵也都是甲胄不齐的样子,苏泽的随身仓库实在是太小,总共只有十个格子,唯一被他完整带过祁连山的,就是十套具甲骑兵的甲胄。
从当金山口翻越祁连山果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山中有一段海拔高达三千米的雪山区域,道路险阻,还日常容易打滑。
苏泽让士兵切下衣服,绑在人和马的脚下才有惊无险的通过。
而其中最难走的路,是一段陡峭的下山路。
这条山路实在是难走,苏泽最后只能用毛毡包裹住身体,带头从山上滚落到山下,才最终渡过了当金山口。
苏泽又派遣熟悉马性的士兵,驱赶马冲下山,让苏泽心疼的是仗还没打,战马就折损近半。
而渡过当金山口后苏泽清点,两千正卒已经减员三百,辅兵损失更是巨大。
苏泽来不及心疼,只是在山谷出口躲了一夜,就立刻命令全军冲向敦煌城。
而高车人只防御了敦煌东面的玉门关和西面的高昌城,他们显然没有想过,在敦煌的南面,无边无际的祁连山中会冒出敌人,苏泽一路上接近敦煌城,竟然没有遇到一个高车斥候!
苏泽的军队就顺利沿着流淌过敦煌的甘泉河,见到了高车人在敦煌城边上木质高车聚集的营地。
苏泽放下手里的千里目,他看到了被插在长矛上的汉人头颅,压抑住怒气说道:“谁去灭了那队骑兵?”
这一次王惠立刻说道:“末将愿往!”
苏泽点头说道:“此战无赦,去吧!”
王惠带领一群箭术精湛的骑兵排众而出,猛然冲向那群撤回来的高车骑兵。
这些骑兵手上的长矛插着头颅,为首的骑兵队长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他刚刚准备扔掉手里的长矛换上弓箭,王惠一箭扎进了他的胸口,将他连人带矛射落马下。
那枚甘凉西军张校尉的脑袋在草地上滚了一下,落在了这名高车骑兵队长的面前,战场上就是这么残酷,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高车骑兵就这样全灭。
苏泽看向高车人木质车辆汇聚而成的营地,挥手下令道:“骑兵冲锋,往营地里投掷火把,给我燃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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