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两个老头所料。
陈公公已经回到了京城。
他替皇帝跑腿,回来第一时间便要向皇帝复命。
这一趟连过年都是在赶路中过的,陈公公自觉自己功劳不小。
美滋滋地焚香沐浴,然后觐见皇帝。
当今庆元帝今年才五十多,但这几年身体有些不好。
身居高位,身体不好,想的便会比往常多很多。
未免有人趁着他身体不好起些歪心思,庆元帝听从建议,想要削藩。
陈公公先中规中矩地说了送圣旨的事情。
“陛下天恩浩荡。”
“那江陵府秀才苏誉,确实是个青年才俊。”
“八月份院试时,此子被学政点为了院试案首。”
“哦?”
庆元帝似乎来了点兴致。
八月份的院试案首,自然和他的圣旨没什么关系。
所以这人肯定是有才学的。
也是。
能想出一份完整记账系统的人,绝非凡人。
陈公公又拍了几句马屁,庆元帝听着心情还不错。
第一件事禀告完,龙颜颇悦。
陈公公又把自己带回来的奏疏送上。
送圣旨这种事情,庆元帝本也不太关心。
他更关心的,自然还是远在东南的淮南王。
接过奏疏后,庆元帝不做他想,直接打开看内容。
结果这一打开,他眉头当即皱了皱。
随后,一声低斥在殿内想起。
“陈吉,你放肆!”
“带回来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公公被这训斥弄得满脸懵逼,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他就知道了。
皇帝手上那份奏疏被他扔了下来,摊开在陈公公面前。
看着里面的内容,陈公公大惊失色。
“这……”
好好的奏疏,怎么变成这样了?
里面的字七零八落。
有些整个不见,空了出来,有些则就剩半边或者一些笔画。
这奏疏写的什么,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倒是最边上那个淮南王的私章特别清楚,印泥似乎比往常还要红。
“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庆元帝龙颜大怒,看着陈公公。
“陛下,奴婢拿到奏疏的时候,还是完好的。”
“后面赶路,便一直装在匣子里好好保存着,甚至贴身存放。”
“一路上都不敢大意。”
陈公公战战兢兢赶紧为自己辩解。
他都要吓尿。
奏疏保管不好,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要掉下来了。
庆元帝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还是别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动了手脚?”
这个可能很小,但也不是没可能。
淮南王拿奏疏给陈公公的时候,陈公公是看到有东西的。
虽然他没有细看,但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更多问题。
所以要赖淮南王,肯定赖不成。
不然自己连检查都没检查,就把这种东西带回去复命。
那是大大的失职!
所以只能推责任……
要怎么推?
殿内气氛紧张,头上的皇帝也虎视眈眈,怒不可遏。
陈公公抖如筛糠,不停地想。
“陛下明察!”
他顺势接下去:“奴婢一路上看顾奏疏,随行御林军都能作证。”
“所以奏疏出了问题,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估计他们就是为了栽赃奴婢与淮南王,才会故意动此手脚!”
“故意栽赃?”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多疑的庆元帝。
现在朝中已经不少人知道了他有意削藩的消息。
这奏疏,明显就是接人故意送上来的借口。
可庆元帝是皇帝,他做事自有他的决定。
削藩该怎么削,该由他和内阁一起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