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勇对郑总兵还是十分忠心的。
他在郑元乃去慈航观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
待郑元乃回来,立刻便拿了仙露,快马加鞭出了南都城,往扬州疾驰而去。
他是军户,骑行速度很快,抵达扬州总兵府刚好只用了一整天。
此时天色擦黑,总兵府却是兵荒马乱。
郑总兵正在发病,全身抽搐,整个人弯得像一张弓一样。由于喉咙痉挛,他喘不过气,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整个人面色发紫,直翻白眼。
一旁伺候的邱姨娘捂着嘴直哭。
郑元乃的生母好些年前就过世了,郑总兵又不能人道,也没续弦,府里的一应杂事都由这位郑夫人生前最信重的邱姨娘负责。
她同样出身武将家庭,深知这样下去,她的夫主必死无疑。
若夫主死去,少爷又身体病弱没个一官半职,他们整个郑家便都完了啊!
正在此时,范大勇回来了。
一见这情形,立刻道:
“姨娘,少爷求到了仙露,快给大人服下!”
邱姨娘大喜。
想到丈夫发病时吞咽困难,根本喝不进药,立刻吩咐人拿来一个小漏斗,然后再让人按住郑总兵,掰开他的嘴,用漏斗把一瓶仙露全数喂了进去,确保一滴不剩。
刚饮下仙露,郑总兵因为抽搐弯成了一张弓的身体,便蓦然软了下去。
邱姨娘吓了一跳。
然后便见郑总兵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竟是刚饮下仙露,就能呼吸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全身的抽搐都停止了。
肉眼可见地,郑总兵脸上的神情开始放松,越来越放松,甚至变得轻松愉悦。
正在此时,刚好回了水军大营一趟的黄军医赶到了。
他是治疗外伤方面的行家。
邱姨娘连忙招呼:
“黄军医,快来看看老爷的病情如何了?”
军医一把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又伸手去摸郑总兵的脸颊,只觉得那紧绷的肌肉竟是完全放松了下去,全身的其他地方,也与正常人无异了。
正疑惑不已,便见郑总兵睁开了眼睛。
“黄军医,本官的病情如何了?”
黄军医一脸不解地道:
“真是奇了怪了,总兵大人的病情仿佛突然就痊愈了,如今脉象已是与常人无异!”
又问先前他们给郑总兵服了什么药或者做了别的什么。
郑总兵却不肯给他探究的机会。
于是,黄军医匆匆赶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郑总兵打发走了。
军医一走,邱姨娘就连忙关切问道:
“老爷,您感觉怎么样了?真的痊愈了吗?”
郑总兵只觉得连日来的所有病痛全部消失无踪,身上轻松极了,状态好得能徒手打死一头牛。
心道观主果然神人啊!
幸好因缘际会,他们郑家提早供奉了观主,不然,说不得他老郑这条命这次就要交待了!
“那还有假!”他斩钉截铁地道。
说着,余光发现屋内桌子上有先前没撤走的粥,虽然已经冷了,却也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他立刻大步走了过去:
“奶奶的,这些天可饿死老子了!”
说着,就端起装粥的砂锅便直接往嘴里倒。
破伤风首先发生痉挛和紧绷的,就是口唇周围的肌肉,紧接着便是喉颈部。
从发病开始,他就进食困难,一直在挨饿。
如今病痛一去,他就立刻觉得饿得受不了。
也不管有没有冷掉,风卷残云般,直接把桌上的小菜汤水全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