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悠闲的,倒是树上的知了。天气愈闷热,它们叫得愈是欢畅。
茶馆之内,飘出一片嘈杂声,似乎在与知了相互应和。
“哎,你们有谁知道,怯薛军来咱泉州,干嘛啊?”
“怯薛军来了?”
“确实是怯薛军,我小姨子她二哥就昨天在驿馆当差,见到了那个蒙古军爷。听说,还是个怯薛长……”
“要打仗吗?”
“打个屁,咱们泉州有蒲家在,谁敢打进来?”
“就是有蒲家在,才可能打仗的!”
“不懂别乱讲,听说是要调蒲家老爷去福州,当行省的大官。”
“什么破行省!我看要么叫泉州行省,要么别搞了,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就是,咱们泉州一地,养活整个福建行省。行省设在泉州可以,搞到福州去,没这必要!”
正热闹间,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蹩进茶馆。瞅着没有空位,便随便找人拼了个桌,要壶凉茶开饮。不久,便加入闹哄哄的议论声中。
“听说蒲家七千子弟去了广州,也不知道搞定广州人了没?”
“这七千人可都是咱泉州的好汉,我怀疑广州想凑齐七千男人都不太可能,别说跟咱们泉州人干架了!”
“哈,哈……”
“不过说实在的,要不是蒲家,咱们泉州也不会如此兴旺发达。那广州要想追上泉州,我看得最少得花个三五十年才行吧。”
“待金老爷子回来,咱们得凑些舞狮队,去热闹热闹!”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隔壁那家媳妇快生了,男人却被带去了广州。”
“恐怕没这么快,听说佛莲在广州杀官,正被追剿,我看有些麻烦了!”
茶馆里,瞬间一静,随之又闹腾而起。
“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了。”一个有些猥琐的声音响起,“说是杀了好几个朝廷命官,还有可能会树旗造反。”
“造反?”周边眼光同时盯向这个猥琐的男子,“你在开玩笑?蒲家会造反?”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真假啊。”
“我也听说了,那怯薛长来泉州,就是防备蒲家造反的。”
“怎么可能?你胡扯的吧!”
“我还听说,金老爷子在广州,跟官兵打了一仗,好像吃了不少的亏。”
“咦……是在海上打吗?金老爷子怎么可能打不过官兵?”
“坏了,我家娃子,也跟在蒲家船队上,可别出事了!”
“你们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在这里编排蒲家?”一个声音怒吼道。
“没人编排啊……都是听说的,解解闷,这位兄弟别生气。”
“解闷?他娘的有没有想过,要不是蒲家护着泉州,你们怎么可能在此这般舒坦地吹风喝茶?享受得舒坦了,还要说蒲家的坏话?”
“这位哥,是蒲家的狗腿子?”
“狗腿怎么了?我代表着泉州百姓,自然得维护蒲家的声誉!”
一个大汉拍着满胸的长毛,昂然站起睥睨众茶客,显示出一副我是狗腿我骄傲的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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